潘筠:“放心吧,事发后的第二天我就写了两封信寄回去,一封给三清观,一封给你大师伯,算算时间,就这一两天到。”
驿站走信的速度比人行走总要慢一点的,因为一个站点一个站点的送,就是到了终点站,也未必会立刻派送。
哦,驿站因为铺兵少,所以只派送朝廷的公文,余下的,都是靠口口相传,传到收件人家里,再由收件人去驿站里取。
这一点就远比不上民信局。
但不是潘筠不想寄民信局,而是福庆观和三清观离县城远,走民信局寄信,还不如驿站呢。
所以李青隐一直到两天之后才收到消息。
还是镇上一个村民来福庆观烧香,顺便给驿站传话,“一封急信,是从龙虎山寄来的。”
李青隐一愣,问道:“给我寄的,不是给道观寄的?”
见识短浅的潘筠不知道,她要是给道观寄,直接写道观的名字,驿站还得上门派送。
个人信件不送。
“是给你寄的,铺司叫你去领呢。”
李青隐就一路猜一路去领信,拿到信后当场拆开,片刻后“嗷”的一声大叫,攥着信就跑回道观,招呼师兄弟姐妹们,大叫道:“我们家怀公在龙虎山被欺负了,抄上家伙我们走!”
崔怀公的师父抢过信去看,也大叫一声,“我的徒弟啊——他们凭什么打人?”
李青隐一巴掌呼上去,怒道:“都怪你,我都说了,让孩子进学宫后离潘筠远一点远一点,你偏不听,现在被当成儆猴的鸡了吧?”
“师兄,这信上也没说缘由啊,你怎么知道他是因为潘筠被打的?”
“你那个徒弟我还能不了解吗?跟你一个样儿,眼界没有,但讲义气,与人为善,不会故意去找麻烦,他又穷,天赋又一般,人家干什么欺负他?”
师弟:……
“那就只有潘筠了,他肯定是受潘筠连累了。”
师弟呼吸急促起来,转身就走,“我去找三清观。”
李青隐把他给拍下来,“找什么找?潘筠会给我写信,难道会不给王费隐写信吗?他们说不定也收到信了。”
“事情既然已经做了,那就不要后悔,”李青隐道:“怀公既然已经选定潘筠,那以后就跟着潘筠混好了。”
师弟一呆,“您不是让我们离她远一点吗?”
“不是我们,是崔怀公!蠢货,我们都是三清山一系的,是一伙的,为什么要离她远?我们道观可以跟随三清观,那是因为三清山是我们这一系的地盘,龙虎山再厉害也不敢在我们的地界欺负我们。”
“但怀公去到了人家的地盘,又没天赋又没钱,可不得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吗?”
“不过现在都不用操心了,既然都挨打了,学宫上下肯定都认定他站潘筠那边,既然如此,那就大大方方的站,总不能中途反悔,做个反复小人。”
李青隐教孩子趋利避害,却不会教他们做反复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