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以几千战兵,哪怕是堂堂阵战,想跟我们五万大军相抗,不出十日,也必然油尽灯枯,就算他临时多抓丁壮守备也不好使。
后续几天,我们倒是应该认清形势,分清进攻的主次。比如,可以对敌军营垒最东端、靠近大海的方向,进行重点穿凿突破。只要占领、破坏了港区,就能断绝糜竺从海路获得的外援,对敌人的士气,也会有非常大的打击。
而且只要彻底突破了东端,敌军剩余的城外营垒也就失去固守的可能了,到时候我军完全可以从侧翼自东向西横扫,迟迟不能动用的骑兵部队,也能投入总攻。”
夏侯渊听完,也是连连点头称是,暗忖郭嘉到底还是老江湖,这种战术细节见解,果然非常深刻精准。
随后夏侯渊就正式下令,第二天开始便按郭嘉交代的战术调整攻势。
……
此后两天,朐县的攻防血战还在持续上演。
跟第一天相比,第二、第三天曹军在大部分阵地上的攻势就没那么猛了。
显然是承受不起第一天那么高的伤亡,想要缓口气,就把“全面进攻”改成了“重点进攻”,只盯着防线最东端,靠近海港的位置狂打猛冲,毫不吝惜人命,“该省省该花花”。
但曹军次要进攻方向上的牵制效果,依然非常卓著,让糜竺不得不分兵四处防守,哪里都不敢松懈。
也就是说,如果糜竺敢把主力调到重点方向上堵口、导致其他阵地出现空虚,那么夏侯渊还是能敏锐地观察出破绽所在,从而把那个方向上的牵制性佯攻、随时转变为主攻,让糜竺好好喝一壶。
为了实现这一点,曹军还赶造了好几辆井阑车。还有临时堆筑了几座面积小但高耸的土山,在上面又建望楼。
糜竺的营垒连夯土墙带木栅栏,不过一丈高,所以根本阻挡不了望楼的视野。
望楼土台的位置距离营垒又比较远,夏侯渊要的只是瞭望观察敌情调动,随时看清营中哪儿人多哪儿人少,有没有薄弱点。
如此一来,糜竺一方就算有更先进的投石车,也不可能跟官渡之战时那样反击砸毁望楼。除非是派敢死队出城近战破坏,而这显然是糜竺做不到的,那也就只能白白被对方看光了。
看得出来,交战双方都大量吸取了官渡之战的经验教训,夏侯渊就是研究透了当年袁绍怎么吃的亏,才放弃了望楼的放箭属性,只求瞭望。
战争,永远是导致技术和谋略对抗升级最快的方式。
高烈度的对抗,会让仅仅两年前出现的经验和战术,也很快过期。
……
三天的血战结束,糜竺也终于感受到有点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