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现在不能喝这个。”
淡淡的声音自门口响起,两人同时望过去,只见程祈安正端着一盅药走进来:“娘子伤口还未好全,不宜饮茶,纪城主连这都不知道,还是不要胡乱给我娘子喂茶水了。”
“城主让让,我要给娘子喂药了。”他垂头,示意纪淮川从小凳子上让开。
纪淮川尴尬地抬袖捂嘴咳了咳,起身让开。
程祈安面无表情地坐下,将宋挽卿手上的茶杯接过来放在一边,又舀起一勺黑乎乎的药汁到她嘴边。
“我还是自己来吧。”宋挽卿有些尴尬,想要接过勺子,程祈安却十分坚决。
拗不过他,宋挽卿只好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喝着。
她偷偷抬眼去看程祈安,见他神色紧绷,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浑身却都带着一股低气压。
一看就是又吃醋了。
吃醋的程祈安是很可怕的,宋挽卿深谙这个道理,于是越来越乖地喝着药,一句话也不说了。
程祈安见她低着头抿药喝,好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心下终于舒服了些,周身气压也平和不少。
纪淮川抱臂站在一边,只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心底微微酸涩,不由得开口讽刺道:“怎么宋姑娘如今连药都没法自己喝了吗?程公子大可不必如此。”
程祈安偏头看他一眼,眼中冷然:“这是我娘子,照顾她是应该的,容不得外人置喙。”
竟是一点痴傻都不装了。
纪淮川有些讶异,终究还是住嘴。
程祈安一点一点把药给宋挽卿喂下,又从袖中摸出一块绢帕,动作轻柔地替她擦去嘴角的药汁:“娘子的伤口还痛吗?需不需要让曾神医再过来看看?”
“不必麻烦了。”宋挽卿木偶一般任由他给她擦着嘴角,“我的伤口好多了。”
“那就好,我就是害怕有的碍眼之人不知轻重,和你说了一下午的话,害得你精神不好,伤口养不好。”他说话时只专注地看着宋挽卿,却是实实在在的意有所指。
纪淮川面色一下子黑如锅底,直直地盯着程祈安。
他此刻只觉得宋挽卿曾经的这个痴傻相公仿佛彻底变了个人一般,攻击性极强,仿佛一只护食的狼,生怕有其他人靠近宋挽卿。
不,或许不是变了个人,而是撕下了伪装也说不定呢?
看着眼前两人你侬我侬,柔情蜜意的模样,自己再待在这里只怕成了那不识相之人。
他冷哼一声,终究对宋挽卿开口道别:“既然你没事,又有人照顾得好好的,那我就先告辞了。”
他吩咐人将带来的各种补品药品放在院中,又回头对宋挽卿道:“战场上的事有我在,你不用担心,你好好养伤就行。”
说完,他疾步离开,生怕自己再带下去就要成为碍眼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