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延道:“我负责当年皇后的胎,但也会给先帝问脉,先帝在位多年不得子嗣,我又是以此方面的专长入的太医院,故而先帝曾找我询问调理。”
顾知延少年学医,本也只是个镇上平平无奇的山野郎中,给镇上百姓治病,赚钱养家糊口,直到娶妻之后,妻子久久无孕,他便开始往此方面专攻,寻了无数缘由,在脉象间寻找细微的差别,其滋补调养的方子,不论是针对男子还是女子的,都研究出一摞,不断精益。
后来妻子有孕,他的方子也广受流传,在镇上小有名气,本以为日子就这般一直平淡地步步往上,但妻子却难产而亡。
顾知延自以为医术不错,但医术的细分实在太多,妇人生子是鬼门关,他身为郎中,却亲眼看着妻子死在眼前。
那是横胎,且妻子产道较小,就算是镇上有经验的稳婆也无能为力,她们说,听闻在城中有妇科圣手,只需扎上几针,便能使胎位正过来,但是时间紧迫,等去城中请来那妇科圣手时,妻子已没了气,临死前只求务必保住孩子,那是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婴。
自那之后,顾知延的眼中便只有医术和女儿,他一心专研妇科,对生育方面的研究越发透彻,同时独自一人带着女儿。
有人告诉他:父母之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他不甘女儿永远只在小镇中当一个野丫头,姑娘长大了,他要给她挣一个丰厚的家底,也要把这一身医术带出小镇。
顾知延去了洛阳,层层选拔考核过后,进了太医院当值。
因为是以生育与妇科为专长,于是一进太医院,就被先帝召见,询问他多年无子嗣当如何调理。
顾知延停顿了一下,又叹了一口气,道:“其实老夫当年给先帝看脉后,所得出的结论……结论是先帝此生都不会有子嗣。”
苏明樟皱眉,“什么?”
“我当年得出的确实是这个结论,但……但我知道伴君如伴虎,且又是这种事关皇嗣绵延的大事,我即便是由此结论,也是万万不敢说的,且此事也不好说的太过绝对,即便我心中认为是绝对,说出来也会变成:极难有子嗣,但并非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