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生母的真名都不知道,根本没想过此生竟然还能看见母亲的画像。
时间凝固一般,不知过了多久。
苏明樟与顾知延都默默等她缓神过来。
江蕴将画像死死印刻在了自己脑中,才又看向顾知延,她自己心中也有所猜测,问道:“顾郎中与我娘是……”
话音未落,顾知延就先回答道:“她是我女儿。”
江蕴脚下踉跄了一下,“是真的……都是真的?”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如今眼前的老郎中……是她的外祖父?
顾知延下意思抬手想去扶她一下,不过苏明樟在身后先将她稳住。
她想问问顾知延为何会到了这千里之外的临安,当年她的母亲又是因何而死。
顾知延道:“这张画像,我已经挂了十余年,她当年就是嫁给了江齐安。”
他想说,是真的,也一定要是真的。
那是顾楠的死讯传到他耳中时,他算了时日,大约就是她的临盆之期,可死讯只说顾楠之死,并未说一尸两命,他并不知那孩子是男是女,又是否活着。
或许那孩子没死,又或者后来死了,只是消息没有传入到他的耳中,他日日藏匿苟活,根本不敢去主动打探这些。
当他在临安开了医馆,站稳了脚跟,有一席容身之处后,他曾让手下徒弟打探过洛阳的江家,但他的徒弟非官非爵,也只是最普通的平头百姓,探听权贵之事,也探不出多少,只知道江家有一姑娘在洛阳是出了名的尊贵,其母亲乃是皇后娘娘的亲姊妹,名叫江晗。
百姓们听到的,几乎都是江晗的事。
顾知延多年来在反复的猜测中,内心早就煎熬,以至于后来告知自己不要再抱有幻想。
“外……外公?”
江蕴试探性地唤了一声,顾知延哽咽地一应。
“我……我娘当初为什么……”
顾知延知道她要问什么,他嘴唇颤了颤,整件事情解释起来有些复杂,他情绪激动,全然没有那日与苏明樟叙述的清晰条理,反而不知从何开口。
苏明樟见状,低头在江蕴耳侧道:“先去用膳,平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