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了个懒腰,话本子上又多出不少笔墨来。
屋外天色渐晚,只偶尔传来树叶沙沙的声响,江蕴将想写的都写进话本子后,又拿了医术背读。
如此一人也算是充实,直到真正入了夜。
她提不起胃口,随意吃了几口垫肚子后,再回到屋中,那种空寂感又再次袭来。
外头春浓,屋内清冷。
绕过屏风,是叠的很整齐的被褥。
窗棂外是不是窜进风来,却吹不平她微微蹙起的峨眉。
江蕴自己洗漱过后,蹬了鞋往榻上躺去。
这种感觉熟悉却又陌生。
她自小到大都是一个人睡,早已习惯,但这几月来,硬是被苏明樟给养出了夜间有人做伴的习惯来。
夜里入睡前,总觉得该有个声音与自己有的没的对话几句。
又或是该听到里侧极轻的被褥被掀动的声响。
又或是该有沐浴过后的清润气息窜入鼻腔。
什么都好,就是不该什么都没有。
她在榻上翻了个身,双腿夹住被子,眼睛闭上却睡不着。
外头一些早夏的蝉,入了夜后已经开始吱吱乱叫,本来都不会去在意的声响,今儿听着格外烦躁。
她起身套了鞋,走出去唤了几个下人来,抬手指着树道:“把蝉都打下来。”
“阿蕴姑娘,这时候还算早的呢,蝉鸣也不算太吵,若是在过一两个月,那才叫烦人嘞。”
“可是今日就是吵的我睡不着,都打了吧,打了给小绿加餐。”
苏明樟给了她在府中说话的权利,她自然要理所当然地用。
下人们听她这样讲,也只好应下,开始打蝉。
他们打蝉,江蕴也没闲着,拿了根杆子跟着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