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衣衫背后溢出的血迹早已干了,但里面的淤青和疼痛是完全没好。
江太傅看着这一幕,面色微微动容了一下,但也只有一下,转瞬即逝。
他心里很清楚,在自己一切都好,江家一切都好的时候,他宠一宠女儿也无妨,毕竟教养得尊贵漂亮,在外也更有面子。
但在自身受威胁的情况下,他绝不可能因为她可怜,就改变自己的决定。
江晗想到江蕴曾经说过,他爱的只有他自己一人。
江太傅没有理会江晗,转头问苏明樟道:“苏相以为如何?”
苏明樟兴致寡寡,“太傅只需说自己想法就是。”
“这孽女,我与他断绝关系,待我回到家中,便在族谱上划去她的名字,从此之后,她再不是我江家人,她所做的一切,与我江家无关,苏相是要休也好,要杀也罢,都任凭你决定,只一点,她既然已不是我江家人,就请不要因她而牵连到我江家。”
他说得很明白,脱离关系,他两手一摊,干干净净什么也不沾。
“可她说了,救这死囚,是太傅组织的。”
“绝无此事!”
江太傅说得果断,“要查便查。”
“太傅的意思是,她一个在你荫庇之下的女子,能一人做出这么大的事情?”
“总之一句话,她的事与我无关,与江家无关,若苏相有疑,尽管去查,一切论证据,而不是嘴上的片面之词。”
苏明樟似笑非笑,点了一下头。
与江晗断绝父女关系一事,算得上是家事,江太傅身为江家家主,只有他一人的决定,苏明樟对此也管不了。
他就顺着他的意思道:“既然如此,就查查刑部吧,至于江晗,我会先休后杀。”
江太傅听了点点头,但江晗此时连身上的疼痛也顾不得了,仓惶爬着挪动过去,到了江太傅脚边,“爹,你这么做,娘不会同意的!”
“我是娘十月怀胎生下的,她绝不会看着我去死,娘绝不会赞同你这样做!”
“爹……您忘了……您说我是全洛阳最好的女子,静兰表姐虽更尊贵,却只能被关在宫中,比我少了些见识,你说我给您长脸,名声都走出洛阳了,你早朝下值给我绕路买甜糕,还说只待我这样好……”
江晗的委屈一出口,便一时半会儿停不住,“您这般待我,我算什么?在爹眼中,我与江蕴难道一样吗?爹不是说不一样的……我自小到大,都觉得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