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信不信由你,写不写也由你。”
江晗视线下移,盯着那卷白纸,不知过了多久,她又问道:“若是我写了,你会如何待我?”
江蕴道:“相府不杀你,你滚出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江晗道:“滚出去,滚到哪里?外面大街?”
江蕴道:“滚到哪里与我何干?总之不碍着我的眼就是了。”
江晗道:“会给我银子吗?”
“你在做梦?”
江蕴语调毫无温度,一句话让江晗心底冰凉。
这跟杀了她又有什么区别呢?
江晗又道:“那若是有别人要杀我,怎么办?”
“谁要杀你?”
江晗想了想,道:“不知道。”
她过去是嚣张跋扈的,明里暗里欺负过的贵女们不在少数,或阴阳怪气,或冷嘲热讽,更有让人动手欺凌的,那时无人敢说什么,是因着她背后的家世,可她若是什么都没有,去到洛阳街头流浪,指不定哪个怀恨在心的听了,就私下派人将她杀死在小巷子里呢。
但这一切也只是她对未知恐惧的猜想,所以当江蕴问她时,她只能回答不知道。
江蕴道:“不知道的事有何可谈,我能做到这个份上,还不够吗?”
江晗垂着头,“够……够的。”
但是她迟迟不动笔。
江蕴看明白了她,一针见血道:“你还没死心。”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
江蕴道:“你还想等着太傅来救你,你虽对他彻底失望,但你总觉得还有你娘,你觉得你娘会劝说他改变注意,你觉得你娘不会放弃你。”
江蕴句句都说在江晗的心坎上。
她还是将最后的一丝丝希望寄托在余氏身上,她不想与江家断绝关系,她不想从族谱上被抹去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