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人时,亲友也只有那几个。
徽王这便宜四叔,虽是个德行有缺的,但也的确是他所剩不多的长辈了。
“四叔真不想活了?”
“不活了不活了,你四婶不爱我后,我活着的每一日都是煎熬啊,多情却被无情恼,情煎人寿,你四叔我这一生,真爱过、被伤过,但我无悔!”
听着徽王那自信的纯爱发言,苍溟和谢疏都没吭声。
就……挺替闻夫子觉得晦气的。
谢疏听不下去徽王那些自说自话,便先出去了,顺道将徽王薨了的好消息……咳,不是,将这丧讯告知他那些儿女,也得往宫里说一声。
倒是苍溟极有耐心的听着徽王在那儿卖惨。
谢疏回头看了眼,弯眉浅笑,低喃道:“还真是……不管当人还是当神,都喜欢看别人倒霉时的样子。”
恶劣的很。
他朝外走了没多久,背后出现一个浑身纯白的小姑娘,就那般挂在他脖子上,一甩一甩的。
正是白雪。
“你也怕他?”谢疏偏头看了眼妹妹。
自他也成了鬼后,白雪越发与他形影不离。
听说‘萧沉砚’孤零零一个人,没人迎着回家,小姑娘还热忱的催促他说要去接人皇哥哥,等看到人后,她又躲起来了。
白雪:“现在的人皇哥哥很坏,他比当人时的人皇哥哥更爱欺负小孩。”
“他欺负过你?”
“没有哦,但是笔小圆偷偷告诉我的。”白雪皱巴起小脸。
谢疏失笑。
屋内,徽王卖了半天惨,见好大侄都不为所动,那表情饶有兴致的。
他感觉自己仿佛死了一出好戏似的。
“砚儿啊,你看四叔我死都死了,你能不能动动手指头,帮四叔我变回年轻时丰神俊朗的样儿啊?”
徽王眼巴巴道:“我想死后体面点。”
苍溟:“然后再去纠缠闻夫子?”
“什么闻夫子,她是你四婶……”徽王声音越来越低,苦哈哈道:“我就去见她最后一面,成不成嘛?”
苍溟似笑非笑,没回答这个问题。
徽王被他瞧的发憷,委屈涌上心头,“砚儿啊,你心肝咋就那么硬啊!”
“前段时间我梦见大哥,枉我还替你在他跟前说了那么多好话,呜呜呜,你太让四叔心寒了……”
苍溟笑意渐淡,眼中暗芒一闪而过。
“你梦见过我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