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隐蔽的斗法

如果他在别处说这话还没什么,偏偏在大房的小院。

这小院也是他们小二房的老院。

跟张老五夫妻疼幺儿比,张老五他爷奶是嫡长制的坚决拥护者。

明明当年张老五他爹是小儿子,比生儿子也比他大哥的一个多四个,可临到分家大部分田地、下街的老宅都归小长房,小二房几乎就是净身出户。

然后他们来到老宅上面这条街,就地掏了两座土窑围了个小院子。

因为用的急,这两座土窑有点小。

跟紧挨着那栋中窑和刘二女住的最里的那栋窑比:宽,它两栋合起来才有那一栋宽。深,它只有中窑的一半深。

即它连窑洞再院子才跟中窑一样大。

张老五兄弟就是在这么个地儿长大的。

后来张家元混出样子了,这座大院子才一点点盖起来。

张家元对他们小二房居功甚伟。

这些张老五以为他忘了,其实没有。

如今被人提起,这几十年的点点滴滴像奔流的河水一样向他涌来,很快将他淹没。

张老五不禁老泪纵横。

从这天起五房暂时安静了。

就像张家善说的,张老五果然是五房至关重要的人。

张杨氏不满意闹腾过,可当张老五认真的话她也没辙。

她的把柄就像头上的虱子一样一抓一大把,以前因为张老五护在前面,张家元他们也得拐着弯的对她。

如今?眼看人家兄弟齐心了,她继续作死看看?要知道她现在连娘家这个退路都没有。

至于张知壮兄弟?

张知壮夫妻这些天也不知怎么回事,成天躲在在屋里待着万事不管。

张知少、张贵英如今眼见张杨氏不掌权了,私房也花的差不多了,他们不说见风起舵,两不相帮还是做得到的。

可能张家这座院子就不能安静了。

就像潮汐,这处落了,那处又起了。

五房才太平没久,刘二女觉得她遇到麻烦了,她觉得她跟儿子被隔开了。

事情是这样的:

张伯书、张金宝这对儿再从兄弟这些天一直跟着张家善在大房的小院内读书。

今天因为是张家元宴客的日子,张家善也是本县的名人了,是故他当然赴宴去了。

两人难得休息一天,小孩子家家的可不玩起来了。

然后刘二女发现他们母子好多天没见了——

白天要读书,张家善规矩大,不要说刘二女,就是张陈氏轻易也看不见。

吃饭时他直接在爷奶哪儿吃了。

张陈氏有钱有舍得下料,小孩子哪有不馋的,可不吃的得劲儿?

这新爷奶又不像在五房时恨不得他生活着连水都没喝,反而可着他吃,张伯书不乐不思蜀了才怪。

如此一天的时间,母子只有晚上能见个面了。

可惜没两天,本来该回来睡的张伯书,也被张陈氏以“小孩子家家的根骨弱,就该多睡,回去太耽误时间”等等真大光明的理由留到三房了。

其实对一个慈母来说,刘二女应该早发现这个问题。

可是谁让这是特殊时候呢?

自那次见到张知劲后,她心里没一时不七上八下的。

要是像夏忙秋收一样忙的昏天黑地,她也没空想其他的。

偏偏如今是腊月上旬,村里准备过年也是从小年开始才忙起来。

想孝敬公婆吧,张陈氏体贴她不用。

想凑个热闹吧,最能闹腾的五房又不闹腾了,高氏被她婆婆管住了。

刘二女只能一个人待在屋里,她能不想东想西?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直到这天张伯书两人玩耍的声音把她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