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张伯书还因为本身家庭的缘故能识文断字后,作为一个母亲也敢做更大的期望了。
虽然作为一个本分的女人,心也没有那么毒,若别人家的孩子也能读书,这当然是好事,值得她为他们高兴。
可这人一多……
——考取功名的人每次就录取那么多。
人多粥少,这岂不是预示着伯书的机会少了?
这可不妙啊!
张知劲看她不说话,不免扭头去看她,却见她坐立难安,两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心思还都在脸上摆着呢。
若别人见了这样的,可能会看不起她——觉得她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也可能义正言辞——觉得她不良善贤惠,自私自利……
相反,这些想法张知劲通通都没有,反而心里还有些说不清的嫉妒酸意涌起。
——对于一个从小孤苦无依长大的人,小时候最盼的就是跟外人起冲突时亲娘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向着他。
奈何……
往事真是不堪回首!
越想越烦,不过也让张知劲从往事中回转过来,他摇摇头,仿若将往日那些不快都甩至脑后,快速道:
“有件事要劳烦你!”
“啥?”
刘二女有些迷茫,终于舍得从忧心中抬起头。
“这次族学的事,伯父他们交给我全然处理了。其他的都好说,只是消息传开后,恐怕少不了向你打听信儿的人,这些人当然都得交给你应付。”
刘二女闻言,头一个念头就是头大想推辞,她害怕的话都说不好了:
小主,
“这……俺不……”
声音低不可闻。
张知劲恍若未闻,继续交代:
“不仅如此,还有伯父他们的打算也得借机传出去。”
按照张家元他们的意思,既是族学,同族之人自然皆可来上学。
只是,家里毕竟刚刚起势,到底势单力薄了些,那些孩子们所需的笔墨纸砚就得各家自个准备了。
二则,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若孩子们到底不是读书的料,那倒不必硬逼着他们读书。
是以随时可以退学,但只要退学就不能再进。而且最多念到十五岁,若不能有所作为,那只能退学回家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从来读书都不是简单的事。
——不仅自己有那份才情能力,最主要还是家里负担的起。
偏偏从古到今,百姓们过得太艰难了,负担不起的人还是占了大多数。
要不然村里人也不会对仅有的几个识字之人那么给面子了。
无疑,比起他人来,年少丧父颇多坎坷的张伯书是幸运的,也是有后福的。
刘二女恍然大悟,放心的同时又有些怅然。
“二女!我给你取个大名如何?”
张知劲心中一动,忽得发声。
“啊?”
刘二女懵了,不明白他怎么想的怎么转了这么个大圈。
不过……取个大名倒是好事。
现今这年月,乡下人过日子多的是随便取个小名糟名叫着就不错的,大名真没几个有。
看刘二女没反对,张知劲越来越兴奋,兴致勃勃的念叨:
“嗯……你属狗。狗最护家,忠贞不二。不如就叫守娘吧!明儿正好一并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