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粥抚平了受苦受罪的味蕾,方才那点子郁闷好似消了下去。
沈晏吃了两口,忽然问:“你不吃吗?不必顾我,你也吃。”
崔令鸢正欣赏他骨节分明的手,瘦长皙白,常年握笔又握剑,不似女郎家细腻,很有纹理,除了尾指指节稍稍有些短以外,在手控眼里堪称完美。
“手是女人第二张脸”崔令鸢没由来想起这话。
虽然是后世盯着女人的消费陷阱,但放在沈晏身上一样的合适。
崔令鸢走神中,没听清,心虚地“嗯”了声。
沈晏只听她嗯,却又继续坐在那儿发呆,不知道想什么,颇为无奈,一看就没听进去。
“怎么不吃了?不好吃吗?”崔令鸢见他只喝了小半碗就放在一边,菜也没怎么动,忙问。
沈晏瞥她一眼。
这一眼瞥得...崔令鸢更加心虚,伸手摸了摸自己脸:“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沈晏淡淡道。
没有,没有那你好好的用这种让人后背发凉的眼神看什么,崔令鸢面上笑道:“郎君再用些吧,生病是很耗费精气的,不吃饱,哪来的力气扛。”
无怪乎长辈总喜欢把对身体好挂在嘴边,人只有经历了些事,到了某一年龄,积累了一定阅历,才能真正体会到“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句话。
上辈子,最后那段日子,她想吃些东西也吃不进去,只能喂流食。
一吞咽食道就疼,全是胃液反流腐蚀的。
这对于一个吃货的打击来说无疑是最致命的,虽然她那时本身也没几天可活了。
但老天又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是以崔令鸢这辈子格外珍惜生命,就为了想吃什么能吃什么。
对沈况这般怜惜,也是因为那段时期有个与他一般大的小男孩病友,乖巧懂事得让人怜惜。
那时候,小男孩比她更严重些,又喝中药调理,苦得很,却连颗糖也不能吃。
什么时候病好了就吃一百颗糖,成了小家伙最大的心愿。
后来倒是如愿以偿地吃上了糖
但,医生对绝症病人说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反而是件更残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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