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侯府一片静寂,院子也落了锁。
落了锁?
沈祉伸手去推,不似往常一般虚掩着给他留了门。
喝过酒后,有些昏沉的脑袋不似往日清明,他隐约有个念头,大概是自己回的晚了,惹了院子主人生气。
是,崔令窈是院子的主人,他只是寄宿,所以婢子们也只听她的话,便是随意将他这个姑爷锁在外头,也丝毫不惧。
原本他可以去前院,但要崔令窈彻底消气,懒得听她那些阴阳怪气的酸讽,沈祉干脆盘膝在院外的凉亭里坐下,闭眼小憩。
月光清冷,想起成亲前镇北侯与他说的话,沈祉讽刺地扯开嘴角笑了笑。
娶妻知冷知热?
会试在即,沈祉受了一夜的风,发起了热。
镇北侯罕见地没有顾及颜面,在沈祉和镇北侯夫人面前狠狠训斥了崔令窈一顿,“不识大体,小儿之智!”
崔令窈也吓坏了,她只是不满沈祉回来太晚,想给他一个教训,若他敲门好声好气求她几句,或是干脆去前院歇下,何至于此啊?
要是沈祉因此错过了这次会试,那又得再等三年!
三年以后,她又得差三娘多少?
她等不起。
遂跑到沈祉养病的屋子,急冲冲地问大夫可有快速病好的法子?或是汤药的剂量可否加大?
大夫愣了愣,虽说病患亲人自然是盼着病患快些好的,但这位显然……
“是药三分毒性,老夫这药开不了。”老大夫医者仁心,严词拒绝了。
崔令窈咬唇,端起药碗,亲自喂他,生怕他不好好养病。
沈祉觉得好笑,伸手接过她手中药碗,直接一饮而尽。
“二娘子可以离开了。”
崔令窈沉着脸:“我是你妻子,难道我不能待?”
“自然可以,”沈祉话说到一半,虚握拳咳嗽起来,好一阵儿喉咙里痒意才过去。
放开手,平日玉白的面色透出薄红,若换个情景便似是酒醉,似是羞赧。
“祉是怕将病气过给了二娘子。”
沈祉的面皮无疑是好的,看到他这样儿,崔令窈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