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那些官员的议论自然也落入了张宪与沈祉耳朵里。
张宪笑道:“示维也该娶新妇了啊,人情往来要有主母操持,这才像样。”
“是。”
张宪被他这一声“是”弄得有些迷糊,不知是听进去没听进去啊?
张宪看眼年轻后生的侧颜,眉眼温润,二十四五的年纪正好,还没有刑部那些老人身上的肃杀血腥气。
怎么就……想起这些年自己也曾给他说过几门亲事,无一例外都被拒了,张宪眉眼闪过一丝憾然,难道是被先前那段亲事吓破了胆?
只是看着沈祉波澜不惊的面庞,张宪如何也不能与“吓破胆”这三个字联想在一起。
张宪颇感慨地摇摇头。
冬日天阴得早,沈祉下值回到宅中,天色已经暗得看不清路,管家提着灯笼等在门口,见了他便迎了上来。
沈祉接过那盏灯笼:“有什么事?”
管家笑着递过一张泥金笺子,上头殷红梅花点点,连墨迹散发着一股梅香。
沈祉脚步一顿,“知道了。”
又吩咐阿绿等人,“不必跟着我,歇息吧。”
风中飘摇着两盏风灯,沈祉一人提着灯笼,在雪夜中独行。
一街之隔,沈祉来到一宅偏门,即便是偏门,也极尽豪奢,金漆朱彩,雕梁画栋。
有白面内侍守在门口,似是等候许久,双手缩进袖笼中,见了他忙挂上恭敬谄媚的表情:“沈侍郎,主子等候多时了。”
沈祉颔首,进门后,穿过曲径通幽,进入后院,豁然开朗,虽是冬日,园子里依旧千花盛放。
来到一处阁前,上头牌匾写“撷芳”二字,笔迹劲瘦,带些锋利,与“撷芳”二字是怎么也不搭的,看不出温存之意。
阁中早有一道清影,背对他,对雪独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