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间,已经过手十几招了。
今日这一波人似乎比往常的都要棘手。
当然了,再不解决他们,明日就要抵达朔方了。
手背传来温热的触感,她扭过头——
是沈祉,覆上了她手背。
她没有挣脱,只回以一笑。
又过了会儿,“能打赢吗?”她问。
对方回应她的玩笑:“可惜没带纸笔。”
这说的是她,五年前第一回查案时遭遇暗杀,她一边抹泪一边留下遗书。
崔令鸢不再试图与他交心之后,并不拿丈夫的标准要求他,二人相处倒是日渐和谐默契。
偶尔她也会为沈祉惋惜,他终究不能如他父母一般,有一个鹣鲽情深妻子。
不过她并不觉得自己失职,生活上、政事上,她的助力已经够多了。
随着己方人手颓势渐显,沈祉手下微微收紧,崔令鸢感觉到一阵疼。
“别怕。”
她这样惜命的人都没怕,崔令鸢玩笑道,“人固有一死,咱们这也算是为了报效朝廷,已经算是重于泰山了。”
虽然只会在史册上留下一句轻飘飘的惋惜。
沈祉垂眼,他死不足惜,到底也连累她。
何况家仇未报……今日这群死士背后主人,恐怕正是他那仇敌。
只消破了这案子,他便能,便能藉此沉冤得雪。
一柄剑刺破了车厢壁,险险擦着崔令鸢的肩膀而过,留下一道极深血痕,她被及时拉开——
随后那剑软绵绵地歪了下去,便如剑的主人,被抹了脖子,软绵绵地仰面倒了下去。
一阵山风吹来,吹卷车厢帘幕,沙尘席卷天地。
来人绯色风袍被吹得猎猎作响,那人披着银甲,转过身来,剑尖滴血成线。
是熟人,宁国公沈晏。
崔令鸢被沈祉从身后揽着,正正与他打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