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郎为何应下婚事?”
来了。
沈晏抬眼看崔令鸢,带着些锐利。
对方颊上有酒意,眼神却清明。
崔令鸢一笑,“直说就好。圣人赐婚,已无力更改什么,但我希望,至少,你我都能坦然。”
而非试探、算计一场婚姻。
面对她猜测,沈晏不由得抿唇,“郡君多虑了。”
夙夜强学以待问,怀忠信以待举,他又怎会通过攀附宗室来走捷径。
对上崔令鸢探究目光,沈晏很快又移开眼,到底回应:“郡君不必担忧,晏应下,自是因为——”
或许换一个人,他将觉得冒犯,可,他或许明白郡君在芥蒂什么。
他亦怕她再误解,再厌弃他。
“晏愿与郡君,携手共进……风雨同舟。”
他说完,脸上绯色更盛,不知是酒意或是羞意。
崔令鸢微怔,亦有些脸热。
她想过许多种……却是这样一个意外的、单纯的回答。
即便饮了酒,对方依旧正襟危坐,琵琶袖端庄地垂在膝上,一如他本人清冷正直。
即便婚事已定,依旧垂眉敛目,克制而守礼,不似旁的年轻郎君浮躁,直直盯着她不放。
回过神来,她唇边笑意加深:“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