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个不足70平的二居室,所有的东西都是旧的,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中药味,东西堆得很多,好在看上去还算干净整洁。
余未莱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放在一张桌子上,揉了揉被勒红的手指。
李慧芳忙碌着进进出出,一会儿去厨房看看灶上熬得中药,一会儿又去窗边晾衣服,几乎一刻也停不下来。
一间卧室门开着,微微传来些动静。
余未莱回头,就看见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努力着往门外挪动的男人。
她的继父,陈良。
两年前因脑栓导致右侧严重偏瘫,无法正常行走,几乎丧失语言能力,吃住行都需要人照顾。
他瘦得似乎没有几斤肉,棉衣套在身上松松垮垮的,挪步时颤颤巍巍,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摔倒,这会儿正偏头看着余未莱,口齿不清的说着什么。
李慧芳见状赶忙放下手里的活来搀扶他,一边没用多少力气的打了他一巴掌,一边责骂他。
“你可真是长能耐了,不让人扶都敢走出来,也不怕一跤摔你个大马趴。”
男人抖着手指着余未莱,嘴里呜呜哇哇的,实在听不出一个字符。
“怎么那么多事儿啊你,她自己腿脚比你好多了,要累自己会找地方坐,你可待着你的吧。”
听李慧芳这么说,余未莱大概明白了他是在招呼自己。继父健康的时候,对人很不错,是个老实巴交的好人,就是命不怎么好,生了个不怎么老实巴交的儿子。
余未莱便往沙发上坐了,继父又指着桌子上的水果,呜呜啦啦的让她吃,她随手拿起一个小橘子,不急不慢的放在手里剥着…
继父被安排坐在轮椅上,李慧芳帮他戴好围嘴,又去厨房端出一小碗汤药小心翼翼地放在他面前的小桌板上,拉了把椅子自己坐下,开始一勺一勺的喂他喝药。
每喂一口,她都要拿餐巾给他擦擦溢出嘴角的汤汁,然后再继续喂下一口。
余未莱就像件衣服似的被晾在一边。
李慧芳喂完了药,在丈夫嘴里塞了一颗糖,就收拾了空碗去厨房清洗。
坐在轮椅上的病人,突然干呕两声,刚喝的药混着食物残渣一股脑全吐了出来。
余未莱想都没想,起身抽出了几张纸巾就要帮他清理,但见他的身上,小桌板上,连同地上全部都是呕吐物,她正犹豫着从何下手,就被李慧芳扒开了。
“走开走开,不是你该干的事儿,站远点儿,弄你身上不嫌脏啊。”
说完,她毫不嫌弃地伸手把他脏兮兮的围嘴解下来扔在地上,又拿起毛巾利落地擦掉小桌板上脏物,最后才弯腰处理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