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大哥辛苦,辛苦!来,坐下看。”
白铁英不知道什么时候弄来了一张草垫子,上面还铺着草席。烧鸡、果酒、果脯、肉鲊的堆了一堆。她当先走过去盘腿儿坐下,嫌裙子碍事,还往上提了提才坐下。
穆清秋也不客气,在另一边侧身坐下,随手拿了个果脯扔进嘴里,眼睛一直盯着对面墙上的那三个矩形——他早好奇这个神奇的“黑镜子”是怎么用的了。
也不见白铁英有什么动作,右上角那个小矩形突然有了种不一样的“黑”,随即,穆清秋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的声音和人的呼吸声——是外面那个男的,是何管事!
是的,白日里这两人都对何管事起了疑心,刚才翻山的时候就交流了一下。
白铁英首先发现不对的地方,自然是因为空间复制到了这个密室。其次就是主院住着借住的流民,而西跨院住着原来的管事仆役,这种“反客为主”的古怪。而最后下定鼓动穆清秋跟她来“探险”的决心,是因为看到了何管事。
白铁英在这里的见识还真不多,高级别管理人员也就是李将军和周婆婆,瑞丰兑便铺的那种镇守一方的掌柜反倒不如他们两个这种跟主子亲近。
可这是哪儿啊?耗时六七年,去年才算全部完工的一个地方,怎么可能放一个“不熟”的管事呢?所以何管事这人不但得会情绪价值给得到位,还得有点儿真本事,才能掌管这个肖县令格外看中的地方。
可要是这么一个管事,老板被抓,自身难保的情况下,怎么会那么从容不迫地代管这些流民?怎么还有心情把花园打理得“老板在与不在一个样”?
见到自己这个可能有点能力的人,不说纳头便拜吧,至少得打听打听来历,询问一下将来这才正常吧?难道他已经深藏不露到这种境界了?
他能自由出入庄子,却没有逃跑的心思;他的新主子尚未可知,却丝毫没有焦虑的模样;他表面上对白铁英守礼恭敬,却隐隐有种俯视的高傲……
穆清秋的怀疑就直接多了——私焙茶。他母妃要是哪年没控制好,把份例喝完了,也就是喝的这个了。
所以他小时候最大的乐趣就是将母妃的份例偷藏起来,然后在母妃最爱戴在头上的珍珠冠子都要气掉了的时候再拿出来
——谁让有一年母妃说他,要是把珍珠冠子摆弄坏了,一定把他卖了去买顶新的呢?自己甩掉的总不能怪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