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婶儿,您快坐,咱们唠唠嗑。苟叔叔最近在忙的事儿,确实是我想让他帮忙的,这么长时间才来拜访,是我疏忽了,早应该来说清楚的。”白铁英开门见山,怕苟婶儿也像苟金水一样多想。
“白小娘子,我……”见苟金水出去了,苟婶儿才接着说道,“我真没想为难您,实在是刚才见着您了,一时情难自抑。”
“诶呦,苟婶儿啊,不瞒您说,您刚才确实是吓了我一跳。瞧您的言语,好像是读过书的呢,怎么这么冲动?方便说说是为什么吗?”
“回白小娘子的话,我家苟三儿……之前实在是有些不成样子的。”苟婶儿知道自家男人之前是什么德行,但当着外人,还是想替他挽回几分颜面。
苟婶儿说完,看白铁英依旧是微笑着等她说话,吸了口气镇定心情,开口道:“苟三儿是家里最小的,爹娘两个哥哥都宠着,所以一直也没个正经营生干,唯一的好处就是念着恩情。
我娘家跟婆家本是邻居。我爹读了好些年书,但是没考上贡士,倒是教我识得几本书。我娘身体不好,早早地去了后,我爹为了有人照顾我,就又娶了续弦。结果下一次的解试又没考中,我爹就郁郁而终了。
后娘后来要改嫁,嫌我是个拖油瓶,就要把我‘送’给一户有个傻儿子的人家做童养媳。苟三儿知道了这事儿,念着我娘在世时,有一次为了接住从树上掉下来的他,伤了胳膊,也有我们小时候青梅竹马的情谊,就去求了舅姑,把我从后娘手里买了下来。
苟三儿这人一身毛病,甚至可以说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对我确实没话说。成婚没多久,他就带着我出来单过了,家里吃的喝的都可着我来。不瞒您说,我都好些年没用凉水洗过衣服了。
可我当初在后娘手底下几年,吃了点儿苦头,导致我俩成婚后一直没孩子,那他也毫无怨言。待生了金水又是好些年没动静,他毕竟是婆家最疼爱的小儿子,所以舅姑就对我颇有微词了。
我俩也去看过大夫,大夫说需得用好药将养,可那些好药哪里是我们这样的人家能用得起的?我说让他休了我,那是苟三儿头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我发火,问我是不是没吃够后娘的苦,还要金水再吃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