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他还没有走到义庄门口,便一阵头晕目眩,彻底摔倒在了大门前,怪只怪他剔羊羔的时候,将全身的劲都给用完了——
他这一摔,月月吓了一跳:“啊!祯哥!他他他晕倒了! ”
秦祯安抚地拍了拍月月,道:“没事,他只是身体太虚弱了。”
说罢,上前去查看少年的情况,又探了探了他的额头,发现人还在烧着。
秦祯只见少年双眼紧闭,俊美的五官柔和了不少,不知他心中可是有什么郁结的事,连晕倒了,一双俊眉也微微皱着。
有一种容易激发女孩子保护欲的破碎感。
秦祯好似一下子忘记了这少年刚刚的狠劲,嘟囔道:“已经提醒你了,你的身体不行的,还非要逞强。”
她想将人重新弄回堂屋的破棺材里,又想着他身上伤口颇深,自己一个人折腾,说不定伤口还会裂开,便叫月月一起过来帮忙。
月月先是害怕,秦祯便告诉她:“这人已经晕倒了,伤不了人了。”
月月赌气道:“我才不要帮他,就是他杀了小羊羔。”
秦祯想了想,其实那小羊羔便是不杀也活不了了。这少年一刀下去,反而是解脱了小羊羔。
只不过这是秦祯一个人的猜想,便也就没有解释给月月听。
看见月月嘟着嘴,知道她的性子,便和缓着语气哄她:“好月月,你看他比祯哥高,又比祯哥重,你难道忍心看我一个人,搬他这么重一个人?”
月月自然是不忍心,虽然还嘟着嘴,但到底是上去帮忙了。
两人又一起将韩慎重新抬回到了堂屋的棺材板里躺着。
秦祯走出门来,见到屋檐下羊皮上堆放着的一小堆羊羔肉,去厨房拿了一个簸箕出来,将羊羔肉一块一块地捡到簸箕里,自己只留下了那小羊皮,等到了冬天,可以给囡囡做个小氅。
她将簸箕里的羊羔肉都递给月月道:“这小羊羔肉你带回去,煮些给你爷爷吃吧。”
月月不接那羊羔肉,哭着说道:“小羊羔死得那么可怜,我还要吃它的肉,我我不忍心的。”尽管他们家已经好久没有吃肉了,她其实心里也馋。
秦祯说道:“爷爷生病了,需要吃一些好的,身体才恢复得快,如果小羊羔知道爷爷吃了它能够好得快一些,它觉得自己死了也有用,路上也会走得好过些。”
月月想了想,接受了秦祯的说法,又指着小羊羔的骨头道:“我想把它的骨头带走,给它立一个坟。”
秦祯想到这样能让月月心里面好受一些,便点了点头。
将月月送走以后,她又回到堂屋中给韩慎把了一下脉,发现他虽然烧着,不过伤口没有发炎的症状,只是因为太久没有进食,身体有些虚,便准备去厨房先给他熬一碗退烧药。
走到厨房中才发现,陈会一家子来闹了一早上,灶膛里的火无人看顾,锅里的山药都有些糊了。
秦祯觉得可惜,便拿了个碗,将锅里糊了的山药盛了起来,准备这碗留给自己吃。
洗了锅,先熬了一碗退烧药,拿到堂屋给韩慎喂了下去。
这才又走回厨房,重新煮了一锅山药给娘吃,顺便也给韩慎留了一碗。
她自己吃着糊了的山药,心里面却发着愁——那少年的身体不知为何虚得厉害,只靠着野菜跟山药汤,恐怕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能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