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慎一滞,呆呆地愣住了,却没有想到能反驳秦祯的解释。
是啊,他凭什么要求秦祯跟他娘用自己的生命为赌注来救囡囡?
父王说过,便是贵族,也不该以强权要挟别人舍己救人,天下百姓的命跟贵族士子的命一样重要。
他忽然觉得很惭愧,父王才去世多久,他却连他的教诲都要违背了。
想明白后,他将囡囡放在一边,郑重地给秦祯磕了一个头,道:“韩云屹谢公子救命之恩,今生无以为报,来世定结草衔环以谢公子大恩。”
他跪得规矩,礼也极规范,甚至可以当做夫子教礼时的模范生。
秦祯心里有片刻的触动,她是个懦弱的人,不是一个勇敢的英雄,却受了此人如此大礼,她差点忍不住就要妥协,同意把囡囡留下来。
明明刚刚她还占着上风来着,把这人讽刺得毫无还嘴的余地,可此刻,面对着少年的君子风度,秦祯觉得自己瞬间成了一个小丑。
她落荒而逃般,转身快步就走进了厨房中,等着少年自动离去。
韩慎在院中又站了片刻,似乎要把这个特别的地方记在心里般,然后便抱着囡囡走出了义庄大门。
等到了晚饭时间,尤氏已经醒了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吵着要囡囡。
秦祯只得一遍遍地解释:“娘,囡囡是人家的孩子,我们不可以强留别人家的孩子。”
尤氏却赌气道:“是你赶走的,你这个黑心肝的,你怕留着她会是累赘,你为什么不把我也当作累赘赶走?”
尤氏说这些话时,秦祯心里一堵,这逻辑分明的话,却是她娘在疯着的状态下说出来的,便是这样无意识的直白,才让秦祯更觉闹心。
原来娘会以为她心里把她当成是累赘。
秦祯心里堵得慌,便想去后院清静一番。
到了后院里,却见后院的竹竿上晾着好几件衣服,她记得自己早上出门时并没有洗衣裳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