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厂长说:“厂子现在确实有困难,大家也不要着急。我们正在积极地想办法解决,一定会解决我们厂子现在的困境的。”
带头的工人是个老木匠,他叼着烟袋说:“厂长,我们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前两个月,你跟咱们这些老工人说,晚两个月发工资。咱们也理解,厂子有难处,我们也不能说非要这个钱。我们也想等,家里老老小小都等着吃饭,等不起啊。”
老头的工资一个月都有一百二十多块钱了。
不可能吃不上饭。
无非是心里不踏实。
曲厂长也难。
厂子里的家具卖不出去,就没有钱,没有钱就发不起工资。他到上面去开了好几次会,上面让他们自己想办法解决。
曲厂长也发愁。
“我们会开会,再好好商量商量,等有结果了,通知大家。”曲厂长最近都没睡觉,头发大把大把地掉。
孟晚棠还以为只有这一个月没发出工资,搞了半天,竟然两个月没发工资了。
这个月结束,就是三个月。
她这不是来这儿白做工吗?
孟晚棠打算走人,明儿就不来上班了。
她也没去打水,拎着暖壶又到办公室。白雪正准备倒点水,拎起暖壶发现里面是空的。
她回头问:“你刚才没去打水吗?”
“嗯。”
白雪沉默片刻:“为啥?”
孟晚棠低声说:“一群工人堵在走廊上,我过不去。”
“啊?”
白雪放下茶缸就往外面跑。
过了一会儿,白雪风风火火地跑回来,趴在孟晚棠面前的桌上说。
“咱们厂好几个月接不到订单了,仓库里堆了不少旧家具。那些家具款式不行,都卖不出去。厂长现在天天发愁,每天都去上面找人,解决厂子里接不到订单的问题。可惜,好几个月了,一点办法都没有。再这样下去,咱们厂子恐怕就倒闭了。”
白雪开始说的时候,还兴致勃勃的。
等说到最后,人也蔫巴了。
“我要是没了这份工作,在娘家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我妈还让我每个月给家里二十块钱呢。剩下的让我自己存着,留着当嫁妆。可我妈还总让我买东西,那些全是钱。”白雪一边说,一边叹气。
说了几句,就愁得不行。
孟晚棠兜里有钱,心里有数,也有目标,所以一点都不慌,也不着急。她理解白雪的想法,但也只是理解。
厂里的家具卖不出去,除了工人之外,所有人都到外面去跑。
白雪也跟着郭亚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