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来起事陷入低谷,这个蔡应就带着所部投降了平原郡汉兵,后面更是多次参与镇压同道弟兄的战事中,可以说手上沾染了同道的鲜血。
像蔡应这类人还有很多,太平道说到底并不是一支以理想为底色的组织,里面充斥着各种各怀异心的人了。
蔡应被歼灭的消息传到审配手里,审配十分痛心,毕竟这种叛贼兵用起来最是放心。
但更让审配不安的是,歼灭了蔡应部的敌军突骑再次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又移动到了哪里。
在这种情况下,审配只能委盖彤带着幽州突骑去寻找这支突骑,务必将其歼灭在大河以南。
之后,审配按照原定计划,开始发起了对平原津的攻击。
当时平原津在校尉金泉的驻防下已经扩为大营一座,外围坞壁十座的夹河防线。
一开始,审配令营将焦闵率铁甲兵千人进攻平原津外围防线的东坡山,然后令赵叡、审荣从左右两面绕击其后。
东坡山的泰山军是清河的一支镇戍兵,虽然也训练颇久,但还是比不上审配的精锐铁甲兵,战不利,其营主将负伤突围,准备退到后面的营壁内。
但在路上,其部残兵就遭遇到了赵叡、审荣两人的伏兵,最终败军覆将。
焦闵攻入东坡壁后,并不停止,一面传捷报于审配,一面再贾而战。
但之后的进攻,焦闵和审荣、赵叡合兵一起都没有取得什么战果。
就是因为在他们进攻后面的壁垒的时候,总有一波骑军游弋在他们的外围,对其形成威慑。
焦闵三人商议后决定见好就收,维持现在的战果。
可惜,他们高估了自己撤退的秩序,在其后退中,三部本打算交替后退,但三部的配合没有那么紧密,被泰山军突骑抓住机会就是一个突击。
最后,三部折损了三百多兵,才安然退回了东坡壁。
当日战事陷入僵持,大营内的审配却收到了来自安德的刘虞求援信。
安德是现在刘虞的驻节地,之前平原郡的郡城在平原,但此县太过于靠近大河,过于危险。
于是,就以审配之新军驻防平原,负责平原的河防,刘虞等文武则退到东二百里的安德。
刘虞在信中讲,现在城外已经能见到泰山军骑兵的踪迹,城内正陷入一片恐慌,让审配赶紧拨援兵驱赶贼骑。
在信内,刘虞还不知道听谁说的,说现在审配也很危险,因为他现在正处在泰山军大河内外的钳形攻势的威胁下,要让他放弃河防,回师安德。
这样既可以跳出包围,又可以解安德之危。
但审配看了这信后,对刘虞是太过失望了。因为现在的局势哪到了要援兵的地步?突过河防的骑兵能有多少?再说骑兵怎么攻城?
却相反,一旦他放弃河防去回援后方,且不论大河一丢,日后平原乃至青州都不得安,更不说要是在路上遇到敌军的伏兵,那就危了。
不,不是可能,而是敌军一定会打他的伏击。
审配算是看明白了,现在的他不知不觉就已经丢掉了战场的主动权。这就是缺乏骑兵机动的后果。
可审配也不缺呀,幽州突骑满着算也有三千骑,可比对面还要多呀。
但有是一回事,能用又是一回事。
这幽州突骑啊,调动难呢。
所以在现在这个局面下,审配只能硬着头皮对泰山军继续发起进攻。
而且他对盖彤的幽州突骑要求也不高,不要你去拉网去检搜敌军突骑,只要你能护住咱们的补给线就行了。
一旦审配下定决心不回,后方的刘虞果然也不再催了。但之后的日子,审配却一日比一日的焦虑。
任谁在大营里看着大河上满是敌军驶下来的舟船,谁都要焦虑。
泰山军的大砦是依托于平原津这座永固桥构建的。在大河东岸有砦壁十座,在西岸又有砦壁用以储备粮秣。
所以换句话说,泰山军完全掌握着大河的交通。
于是,从大河上游的魏郡、濮阳等地开下来的舟船络绎不绝的向着平原津大营运输着粮秣补给。
还有武装的舟师游弋在附近水面,谁也不知道对面会在哪里突然登陆。
而审配这边呢?只要看看那不时冒起的黑烟,就知道他的补给线正面临着什么样的打击。
此等境遇,如何不让审配昼夜思维,寝食俱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