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最后一丝光亮很快就被黑暗吞噬。
漫天的咒骂混着惨叫哀嚎,直到最后一个汉兵倒在自家人的箭矢下才结束。
此刻,具装甲骑给这些汉室公卿们带来的冲击,让他们终生难忘。
整个战事,他们就一直作为看客。
这会,他也看到了奔行过来的郭默,看那将行走如虎的样子,他就意识到这是一员悍将。
“这朱儁也是个狠人了,我听说他在汝南,光黄巾军就杀了十几万。但他对降兵狠也就算了,对自己人也这么狠,真不是个东西。”
其实这一切的逻辑很简单,既然这些汉兵救不回来了,那也别想着被泰山军拉拢过去。
“伪朝已弃尔等,莫要执迷不悟,弃械投降,宽大处理。”
但就在这个时候,泰山军逼近了过来,对于这些人,他们并没有举起屠刀,而是纷纷高喊:
此时,郭贡放弃在外线布置步槊手的行为给汉军带来了噩梦。
这些从崤函战场上杀出来的劲旅,最后还是败在了一支突然出现在战场的甲骑。你可以说这不公平,是泰山军从后方调兵,还斩首了他们的主将。
而王宪则鄙视道:
“什么狠人?我看就是孬!他拿刀的时候视人命如无物,等后面我架着他刀在他脖子上时,我看他会不会视自己命如无物!”
临走前,他们专门沿着谷门外行走,将自己的赫赫武风尽情展现给城楼上的公卿们。
这些本是汉家精锐的士伍,这一刻齐齐的垂下了脑袋,在长发遮掩下的双眼,是那么的黯淡无光。
郭贡疑惑了,奔行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他纳闷看着郭默的孬样,忽然他感觉大地抖动了一下。
城头上的公卿们对朱儁下了死令,断不可开城门放乱兵入城。
内里,汉军在屠杀着自家袍泽,外边,泰山军却在拯救着刚刚与他们对阵沙场的敌人。
面对已经完全崩溃的汉军,百人具装甲骑的骑将哼了一声,然后带着这支重骑撤离了战场。
因为没有步槊手制动,泰山军的具装甲骑非常顺利的就碾入了汉军的阵线里,他们就如同一抹烧得发蓝的尖刀,一下就刺入了脂肪。
他们就静静的看着汉军屠杀着自己人。
它是那么的丝滑。
三月二十五日,天放晴,诸军为湿泞的战场铺上稻草,平整道路,竟日无战事。
“大帅,快开城门!”
于是,大面积的投降开始了。
三月二十四日,天降暴雨,诸军留于营内休整,保养兵刃弓弦。
……
他们百骑连成一片,人人平举着马槊,彷佛一道移动的城墙,向着郭贡他们排阵而进。
很遗憾,因为在敌境作战,泰山军并没有足够的民夫队伍来收拾这些汉军尸体,这一夜注定有很多人的尸体要沦为野兽的口粮。
也许是人从远古狩猎时带来的记忆,背对自己奔跑的东西总能激发起男人的追逐欲。
太惨!
泰山军这边,北邙山下是无数灯火,将这里映照的犹如白昼,时不时还能听闻各营唱响的胜利歌谣。
至于郭贡在哪里?也许是这里,也许是那里,也可能永远和泥土混在了一起。
在这些突骑的奋力追击下,溃退的汉兵至少有一半被拦截了下来。
因为编制在,组织度就在。纵然有敌军在后面追击,依旧可以各部循环殿后,依次入城。
长乐观,投降了。
汉军全线崩溃了,具装甲骑也撤离了战场,但战事还没有结束。
在这艰难的时刻,郑泰站了出来,他对朱儁道:
这百人具装甲骑在不紧不慢的横扫了郭贡一队人后,依旧不停,继续向着前方的汉军阵线冲去。
王宪不服气,正要回嘴,但郭默不理他,带着扈兵撤了。
他们不断向城头呼喊,渴求城内将谷门打开。
他们先看着前头打得火热,之后又热血澎湃的看着军中强绝的具装甲骑横扫战场,直到现在,汉军全线崩溃。
可是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
三月二十六日,劳累一日的泰山军,继续休息。
三月二十八日,天大热,湿泞的战场也被晒得干硬,营地内的工匠们也打造好了发石车,连续五日的停战早已将泰山军诸军的士气磨砺的锋芒毕露。
于是,这一日,宜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