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娘子年过半百,头上虽有银丝,但人却很精神,面上气色红润,眼神温和而淡泊,一看就是没什么烦心事缠身的人。
苏韵莞尔一笑,说:“没什么。”
突然间觉得,若是像李娘子这般过一辈子,好像也不错。
李娘子左右端详着苏韵,明明才三年未见,心里却觉得很是不同。
“韵儿,我同是不是快三年未见了?”
韵儿这个称呼,从李娘子嘴里她已经许久没听过了。
当年祖母担忧苏韵女孩子承了宁国府的武性,特地聘来李娘子给苏韵当师傅教书,如今再听,已是恍惚。
后来苏韵嫁给顾铮,便再没见过她。
苏韵连忙笑着说:“是呀,此番登门,是想找娘子打听些事情的。”
李娘子的注意力一下被转移,笑着问:“什么事,你说罢。”
苏韵道:“顾家族里有个女眷想跟夫家和离,但是以她的身份,和离恐怕不容易。我记得从前在闺中时候,偶然听您和母亲说起过,您有一位女学生同夫家和离之后,还嫁了人。”
虽说朝廷允许妇人改嫁,但是官宦人家极少有妇人和离或者被休弃,到底还是面子二字重要,宁可一生蹉跎。
“倘若娘子你不方便告诉我也无妨。”
闻言,李娘子的心里一松,原来是为了顾家女眷打听的。
她紧紧握着苏韵的手,说:“这事告诉你也无妨,我那女学生的父亲虽是为六品官员,但她姐姐夫家门第高,是侯爵世家,她当年不听家中劝解,硬是要嫁给人家,可谁知,那人长得彬彬有礼,却是一个下手狠的,打得我那学生几乎快死了,才敢告诉家里人。”
“好在这件事情,这件事情上报朝廷,人的确打人,这才得以和离。”
苏韵有些吃惊,打人的男子是存在,可还听说过打女人的男人,还是快要打死的……
“后面如何?”苏韵听到得以和离四字,眼底浮现一层光亮。
“是和离了,可奈何她夫家还是死活不肯放人。朝廷律法在那儿放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哪怕是死,也得死在夫家,她娘家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苏韵好奇道:“那最后究竟如何和离成的?”
李娘子压低了声音,附在苏韵耳旁说:“我那学生聪明,当即告到衙门,花钱给周边的人替她作证,再由她娘家以及姐姐姐夫家一同告上朝廷,大理寺很快便派人下来调查,一查一个准,后面那家人迫于无奈才放人。”
苏韵心中一震,原来如此。
李娘子又关心地问:“顾家那女眷是怎么和夫婿过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