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少女滔滔不绝地嘱托,甚至全然忘记了自己在最开始时,是怎样担忧他那桃花运,害怕他远在契约之国被不知多少女人给看上。
“嗯?!芙卡洛斯和大慈树王她们都去了纳塔???”
“等等……你再仔细讲——”
滋——
然而,恰在此关键之际,旅行者耳朵那亮起的蓝光戛然而止。
少年的疑问还未说完就被迫哑火。
下意识的,旅行者想回答时,又猛地察觉到自己与芙宁娜的通话次数……
加上刚才的那个,已经用了四次了。
还剩一次……
用完就没有了。
想到这里,旅行者悬在耳朵的手还是放下。
沉默片刻,只是将通话里的她的关键信息给牢牢记住。
最后,便是转身看着那一直站在灯杆下默默注视他的白发女子——申鹤。
少年脸上充满歉意,此番行为多少有些怠慢她了。
想到这,他稍加步伐,向申鹤走去。
而对面……
昏暗的视线里,少年那黯淡的金色瞳孔在申鹤眼里是那么明亮,那么坦荡。
原本的萦绕申鹤身心的窒息感已经消失,一种新的感觉开始浮现。
但这种感觉……又说不上新。
虽相处见面的时间在人生尺度上相当于没有,但每次相见……
明明体会是不一样的,但偏偏每个都在随时间慢慢指向那种感觉。
失神期间,他缓缓来到自己面前……
可在女子的视线里,她既视到了当初初见时对他的质问,换回来的是他对那不卜庐药童像父亲以及哥哥一样的无微不至的呵护鼓励,以及他从未呵斥自己的自以为是,一厢情愿,相反,给以谢礼。
失神期间,他的嘴角在念叨着什么……
可在女子的视线里,她既视到了在灵虚内他对于自己的自暴自弃的无视,以及救赎自己的决心……还有,就连自己都从未听过的开导之语,再者,便是他那冬日暖阳般温和的笑容。
失神期间,他的表情有些疑惑……
可在女子的视线里,她既视到了不久前的万民堂相遇。他似乎从不似街巷那些贼眉鼠眼之徒,相反处变不惊,又有着不符外表的沉稳。对于关系处理上也是在不伤害对方的自尊下婉拒并划清界限。
……
……
正是种种既视感,让原本埋在申鹤心里的种子开始萌发。
这种感觉……
逐渐回过神来,申鹤看到旅行者已经走到自己面前。
明明自己比少年要高,可不知为何,她做不到低头,做不到俯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