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金时点了点头:“金国常以‘稽查走私’为名越境滋事,盱眙榷场时关时开,这都是常有的事,但是提辖官下令时并不会说清缘由,我们也都是猜测,这次大抵也是有金人扰边了。”
这番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计划就此折戟。
苏梦一行人当天便退了客店,居住到了宋金时安排的一处隐蔽的居所,他们计划已成,这岸非渡不可,但如今淮河上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两岸边防发现,只能等待时机。
时机没能等来。
等来的是杀机。
来到盱眙的第三日,街面上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被簇拥着的年轻人。
这位温文尔雅的年轻人身着宽大的白袍,上襟半敞却仪态从容。
他身居辇座之上,如画的面庞上双目微垂,嘴角含着春风化雨般温和的笑容,右手轻拈一朵山茶花垂在腹前,左手随意搭在膝上。
七名年轻人环绕辇座四周,或执拂尘引路,或捧经卷随侍,辇车所过之处,檀香与山花气息交织,白袍的褶皱随颠簸泛起波纹,宛如流动的云霭。
宋金时派人传来消息后,龚侠怀深深一叹。
像是心头一颗紧迫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反倒无惧且平静了起来。
“是‘大不慈悲’还有他的孙子们。”
苏梦一脸认真地询问:“‘大不慈悲’是谁?他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多孙子啦?”
王虚空苦着脸道:“他是天子御前第一高手,收了许多徒子徒孙,手下子弟不论什么辈分,都称之为‘孙子’。”
赵伤道:“他目的如此明确地来到平安镇,看来我们已经被发现了。”
被发现了便是被发现了,不需要再往前盘理是何处露出了破绽。
他们接下来要考虑的是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