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的毛虫汁液渗入地上的干土之中,飘起让人恶心的腥臭味道。
这下毛炸先生再不敢轻视这歌声,疾点身上穴道,封住听感,运功抵抗,可随着声音越来越悠扬,身体逐渐产生阵阵不适的麻痹战栗之感,他额角渗出冷汗,显然那声音在封闭听觉后还在起作用。
雷誓舞有样学样,封了听觉,察觉到内力在经脉中紊乱滞涩,知晓用处不大,心中有了几分惧意。
长街上,那二十名刀手的口鼻已经渐渐渗出血来,有人挣扎哀嚎,有人狂躁抽刀,他们是军营里的好手,擅长结刀阵,内功修为算不得高,根本抵不住这飘渺歌声里蕴含的深厚内劲。
‘怪不得大不慈悲让大部分人先分散隐匿,原来早知道对方会出邪招。’
可这可恶的家伙为了试探对方魔音的威力,不仅派了刀手,还派了他们二人。
雷誓舞暗暗想着,虽然时间还没到,但泄愤似的又走到绞架旁,踢走了两层土砖。
绞架上的绳索又荡了一荡。
歌声陡然转为高昂,激的雷誓舞思维一恍,耳膜先是一凉,继而滚烫,回过神后,脸上耳孔一片湿热,眼前景物亦是血红一片,竟是从七窍渗出血来。
毛炸先生亦是如此,但比他们表现的更为凄惨的却是那二十名刀手,这二十名刀手在这歌声陡转尖利之后,血脉偾张,面色涨红,有人抓挠着身体,仿佛迫不及待要为自己制造一个缺口,将身体血液的躁动释放,也有人向天哀嚎一声,口吐鲜血,气息全无。
这番情景让人瞧着头皮发麻,宛如乱入了阴曹地府,望见众生受刑。
便在此时,有梵音响起。
四方屋脊,八道梵音,《金刚经》偈语裹挟着浑厚内力倾轧而下,如晨钟暮鼓直叩心神。
两种声潮对撞,十字长街房屋上的瓦片在声浪中簌簌颤动。
雷誓舞和毛炸先生压力陡减,他们知晓可以暂退左右了,临走前又去踹那土砖,这一下直接‘哗啦啦’踹倒了一半。
绞索在萧猛余和丁三通脖颈勒出深深的痕迹,二人一个激灵,更加清醒了几分,努力绷着足尖,用足尖抵住勉强能够到的土砖。
长街之上,那二十名刀手已气息俱无。
梵音依旧。
梵音如潮水般层层叠起,声音愈发宏大,最后竟如霹雳雷音,震人心神,而那高昂的女声重归飘渺,如浪上小舟,仿佛顷刻便能被翻覆。
可是若真是梵音强,神秘女音弱,为何在这霹雳雷音下,那女子的声音,却依旧声声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