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一边想,一边往前走,腰也越来越弯。
但他并没有打算带着身上这个鬼东西离开4号厅,更何况现在根本不是交班时间,他哪可能走出去?
他只是顺着小小的游览通道一步一步地往前,寻找着展品空缺的展台。
而似乎是感觉到林深不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那只指向出入口的手臂也不往回收,林深越是往里面走,它就越是要反方向指向出去的方向,以至于最后,整条坚硬的手臂狠狠压在林深的脸上,几乎堵住了他的嘴,鼻子也被压住了半边变得难以呼吸起来。
林深借着半边还能出气进气的鼻孔用力吸了一口气,然后憋住,用双手扒着地面和展台借力往前走。
直到空荡荡的展台和孤零零的铭牌出现在他的面前,手电筒的灯光一照,才发现展台的平面上耷拉着几根触须。
原本无力地瘫在边缘,在感觉到林深靠近之后,忽地开始动了起来。
它在林深眼前竖起来,慢慢伸长,然后轻轻缠住了他肩头的手指,一股石膏摩擦的味道飘进了林深的鼻子里。
林深心下一动,飞快地瞥了一眼展台里面长出来的触须,又看了一眼挂在身上的东西,立刻将手电筒的光再次对准了自己。
一瞬间,缠在手指上的触须不知道为什么并没能收回去,而挂在他身上的东西也不动了。
林深整个人往地上一蹲,右手用力去掰扣在肩膀上的那只手。
之前照射出来的裂痕让手指有些松动,他一边用力掰,一边身子不断往下躺,最终整个人都贴到了冰凉的地板上,从僵住的雕塑空隙里挪了出来。
仅仅只是这么一会儿,雕塑就像是因干旱了龟裂的土地一样,冒出了很多条或长或短的裂缝,它们逐渐扩张有要连到一起的趋势。
林深从地上爬了起来,照射着雕塑快速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才尝试着将光源挪开。
符合他想象的一幕发生了,展台上原本没有几根的触须,一分二,二分四,忽然变成一大丛,飞快地包裹住展品全是裂痕的身体,像是在保护什么似的,将它往回拉。
很快,一个如同茧一般的圆球就出现在了林深的眼前。
无数的触须将那件展品团团包裹,不断摩擦蠕动着,更加清晰的石膏味道传入林深的鼻子里。
也几乎是同时,他的耳朵敏锐捕捉到,艺术时钟发出“嗒”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