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夫人招呼我坐下,让我为她做一幅画像,”严菲用指腹来回摩挲着掌心浅浅的伤痕,“我很紧张,因为我根本看不清楚,只能勉强辨认里面有个人影,但究竟是谁在说话我确认不了,所以我使劲捏着刮刀感觉有点疼。”
严菲的眼珠因为回忆而在眼眶里快速抖动了几下,“我记得韩振宇说让我不要紧张,把自己感受的东西画下来就行,但我根本不知道应该画什么,我一直在想我看不见我怎么画?可我又不能直接跟他们说我看不见……”
林深眸光一沉。
他回想起自己也是在思考如何作画的时候,逐渐失去了控制,整个人陷入到了那种无边的幻觉里面。
是什么在控制?
欲望吗?
希望尽快完成画作,尽快逃离那间窒息房间的欲望?
“我看到了夫人,”严菲突然抬起眼,目光扫过众人,“以我的视力我不应该看得清楚的,但是我感觉我看到了她,我们相对坐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她在我的对面坐下跟我说她很不习惯这样的独处方式,我还让她不要紧张……那些话是我说的吗?”
严菲像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不等别人说话,又自顾自地摇摇头,“我不太确定,现在想想我不觉得我能和她像那样平静地相处,更不可能那么熟练地引导她,让她放松……”
任楷在这时举起了严菲的画,手往画中空白的位置指了指,“那这里是什么东西?你为什么会把这里空出一块?”
严菲闻声抬起头,看了一眼之后也露出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好像是看见了……”严菲皱着眉,又不太确定地摇头,“好像是……但是我现在……想不起来它是什么样,我只记得夫人好像说,那是很珍贵的回忆……我应该看见了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