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让那些人先过去!”
齐泽烜在参加完南都地方官员和商人举办的欢迎晚宴后,已是夜里十点钟了。在随行禁卫军和地方宪兵的护卫下,一行人乘坐四辆马车,行驶在稍显空旷的街道上,准备返回迎宾馆休息。
就在车队行经一个路口时,从旁边一栋四层高的建筑物里涌出百余人。可能是天色已晚,这些人想尽快返家,便不可避免地窜到公路上,与齐泽烜一行车队争抢通行权。
坐在车夫边上的宪兵军官跳下马车,就要上前训斥那些不懂规矩的行人,无端冲撞皇孙殿下的车队。
齐泽烜在宴会上多饮了几杯酒,头还有些发晕,但尚存几分清醒,遂出声呵止了宪兵军官的行为,要求车队停止行进,让路人先行通过。
此时已值仲春时节,再加上夜晚的温差,气温还是比较低,这些路人穿着厚重的外套,匆匆赶着夜路,不惜与马车争道,分明就是想尽快回到温暖的家中,睡上美美的一觉,然后待次日天色微明时,早早起床继续奔波劳累、赚钱养家。
而自己一行人坐在豪华舒适的马车中,丝毫感受不到夜晚的风寒,更无需脚步匆忙地为生活奔忙,若是要凭着皇家的威势,高声呵斥这些行人,强行夺路,难免会损及皇室声名。
赶个路而已,又不是什么重要官方政治出行,没必要搞得大张旗鼓,耀武扬威。
“殿下如此谦逊,真乃我大齐之福呀!”随车送行的南都府尹王之旭恭维地赞道。
嗯,这位皇长孙殿下行事这般沉稳低调,他日想必也是一位温润而内敛的好皇帝。
“这般夜深,莫不是刚刚下班的工人?”齐泽烜隔着车窗看着这群人三五成堆地快速穿过马路,然后消失于夜色中的街区深处。
“殿下怕是没有留意他们双手皆抱书本的情况吧?……呵呵,这些人应该是读夜校的工人。”王之旭笑着说道:“方才行经的地方,有一家政府出资兴办的成人培训学堂,用于教授工人些许专业技能,以便能让他们掌握一技之长,于地方、于个人,都是大有裨益的。”
“哦?”齐泽烜大为惊讶,“这些工人下了班,还要不顾日间的工作辛劳,趁夜参加夜校培训?”
“是呀,这些工人为求更好的薪酬待遇,故而不辞辛劳,在下了工后,匆匆吃了晚饭,便会涌入夜校,参加各项专业技能的培训。”王之旭有些炫耀地说道:“好叫殿下知道,此类培训学堂,皆由我南都政府财政扶持,学校日常运转费用也是由民政部门拨专款资助,培训的教师也皆为政府从高等学堂和各行业专业人员中临时礼聘而来,参与培训的学生仅需缴纳少许学费便可学到其中某项专业技能。”
“此举甚好!”齐泽烜点头赞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工人有了一技傍身,不仅多了一个求生某存的技能,也可使他们在城市里更好地融入其中。而这些经过培训的工人想必在未来也能更多地为城市创造价值,为政府缴纳税金,于公于私都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殿下……睿智!”王之旭不由对这位年轻的皇孙刮目相看。
见微知著、以小见大,作为未来的皇室继承人,果然不是白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