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1年2月6日,一支军容肃整的普鲁士王国军队开进了施特拉尔松德这座西波美拉尼亚最为重要的城市。
城门洞开,无数的城市居民神色复杂地排列在街道两侧,一队又一队士兵浩浩荡荡地走进城市,他们穿着厚重的制服,肩扛火枪,严肃的面容透露出一股征服者的傲然。
军队的步伐铿锵有力,挥动的旗帜在朝向风中猎猎作响,在队伍的后面还有十余辆炮车,在马匹的拖拽下,压过碎石铺就的街道,留下两道深深的辙印。
城市里的居民被这军队的肃杀场景惊得目瞪口呆,他们的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一些怯懦的居民因为恐惧而湿透了衣衫。
士兵们的锐气十足,铿锵的脚步声,闪着耀眼的刺刀光芒,深深地震慑了全城居民。他们沿着笔直的街道,径直朝着广场的方向走去,军号激昂,兵容齐整。
广场上的建筑物、高高的旗杆上,都已经挂上了勃兰登堡家族的旗帜,似乎在向整个城市宣告,这里已经属于普鲁士王国,属于勃兰登堡家族。
北风吹过,树叶摩擦出柔和的噪音,士兵们也在鼓号声中逐渐离开了广场,进驻昔日瑞典军队的军营。
俄罗斯权臣缅希科夫在帝国枢密院首席大臣彼得·安德烈耶维奇·托尔斯泰的支持下,挫败女沙皇两个女儿伊丽莎白和安娜的夺位阴谋,扶持彼得一世的孙子继承沙皇之位,是为彼得二世。
“他们虽然舍去了西波美拉尼亚,但是得到了更为富庶的库尔兰以及波罗的海东岸大片领土,还有我们的中立态度。”弗里德里希·威廉一世悠然地说道:“这样一来,瑞典人便可以通过控制芬兰湾和里加湾,使得他们拥有绝佳的战略态势,并对俄罗斯形成两面包抄之势。说起来,倒是瑞典人占了大便宜。”
“怎么?难道我的小弗雷德里希出了什么意外?”弗里德里希·威廉一世不由紧张起来。
在接下来两年时间,瑞典王国大发神威,先后在普斯科夫、诺夫哥罗德两地与俄军主力展开会战,均取得大胜,毙伤俘俄军超过三万余,迫得俄罗斯女沙皇叶卡捷琳娜一世和军队统帅缅希科夫不得不退往莫斯科。
同时,两国还就未来波兰国王继承权问题达成一致性意见,即瑞典将支持普鲁士王国提出的未来波兰国王继承人选。
5月下旬,波兰-萨克森联军进逼里加,使得瑞军已到了退无可退的境地。
战场形势似乎变得对联军一方极为有利,瑞军在多线作战的情况下,终于开始显现出颓势,囿于兵力的不足,不得不左支右挡,进退失据。倘若,此时俄军再从东线发起强大攻势,与波兰-萨克森联军遥相呼应,未尝不能将瑞军主力尽歼于俄罗斯境内。
兵力稀少的瑞军主动放弃了叶尔加瓦,退往里加。
战争进行到这个时候,瑞典王国似乎已失去了初期狂飙突进的势头,看上去显得有些后劲不足。
“陛下,瑞典人占据西波美拉尼亚八十多年,也是花费了不少精力来经营建设,自然是舍不得这般离去。”格尔德·穆勒微微一笑,“他们能带走的不过是一些虚妄的浮财,留下的却是我们普鲁士倚为根基的领土和子民。我相信,经过我们普鲁士王国一番苦心经营,必然能创造出数倍乃至十数倍瑞典人带走的财富。”
“哦,那太好了。”弗里德里希·威廉一世高兴地说道:“想必,我的小弗雷德里希一定在齐国见识了不少新奇玩意,多少也帮他开拓了一番眼界。”
原本联军挖掘的沟壕就是为了阻挡里加城中的守军反扑,防止近战强悍的瑞军迫近,以便能够远程密集火力射击,发挥出联军数量众多的威力,但此时已经毫无意义了。
虽然,这些军队装备落后,士气不高,但凭借其庞大的人数优势,在与瑞军的交战过程中逐渐夺取战场上的主动权,朝瑞军防线展开铺天盖地的大反攻,陆续收复大片失地。
从1729年10月到1730年四月,俄瑞两军陷入了罕见的静默战,谁也不主动向对方发动进攻。
这场俄瑞之间的复仇之战随着波兰的加入,立时演化为第二次大北方战争。
此次,瑞军在国王卡尔十二世的统领下,立志复仇,再次攻入俄罗斯境内,不断摧城拔寨,数败俄军主力,除了首都圣彼得堡尚在苦苦支撑外,从边界至内陆腹地一百公里范围内的地区尽数沦陷,损失兵力超过五万余。
随后,俄军在缅希科夫的指挥下,竭力避免与士气日盛的瑞军展开主力决战,而是采取步步后退、以沿途城镇堡垒为依托,徐徐抵抗,逐步拉长瑞军的后勤补给线,期望以俄罗斯庞大的国土纵深和无穷的人力,复制曾经的大北方战争模式,将瑞军拖垮后,再予以强力反击。
但谨慎(保守)的俄军统帅部在闻知瑞军主力回返后,立时停止了反攻,就地修筑防线,玩起来“乌龟流”,想以这种武装对峙的方式,最大程度消耗瑞军后勤补给。
不过,在齐国驻普鲁士公使的斡旋下,瑞典和普鲁士并未展开武装对峙,并在私下里开始谈判,许以重利,换取普鲁士在这场战争中保持中立。
格尔德·穆勒闻言,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
“陛下……”那名侍从官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