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大秦与齐一战,诸卿以为可否?”
当乾元帝开口说完这句话后,武英殿内在场的重臣们先是愕然,继而震惊,随即便一个个将头垂了下去,眼观鼻鼻观心,默然不语。
整个殿内顿时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当中。
陛下,我们当真要跟齐国开战?
就因为齐国在短短十天之内覆灭了安南?
我大秦为了这个藩属,难道就要跟齐国展开一场国战?
那可是齐国呀!
虽然齐国所据的汉州本土与我大秦相距万里之遥,但他们却在我大秦周边拥有星罗棋布的军事据点和海外领地,可以据此源源不断地将其强大的军力投送过来。
除此之外,齐国在南洋地区还扶持了一堆诸夏小国和番邦属国,一旦开启战端,他们势必会追随齐国,并甘为前驱,共同出兵伐我大秦。
更让人忌惮的是,北明、东丹、渤海等三国亦与齐国保持着非常亲密的关系,长期接受齐国的军事援助和经济扶持,秦齐开战,他们必然会从朝鲜、辽东、漠北几個方向,对我大秦发起全面进攻。
如此一来,我大秦将北到南,从海上到陆地,将会遭到齐国全方位的军事打击。
我们大秦扛得住吗?
就算最后抵挡住了齐国的凌厉攻势,那我大秦的沿海之地必然会被打成一片白地,尤其是被倚为帝国赋税重地的江南,可就毁于战火当中了。
打不得呀!
“崔卿,可有见教于朕?”乾元帝见诸臣皆不言语,瞥了一眼内阁首辅、太子太傅、华盖殿大学士崔道行。
“陛下,臣以为,我大秦断不可与齐轻启战衅。”崔道行暗自叹了一口气,拱手说道:“秦齐均为当世少有之大国,一旦战端开启,必然震天动地,届时,战争规模之大、范围之广、破坏之巨、伤亡之重,恐难以想象,亦为难以承受。即使我大秦以地理之便、人数之众侥幸战而胜之,但却于齐国本土丝毫无损,而我神州大陆却必遭生灵涂炭,举目疮痍,百姓流离。老臣恳请陛下……三思!”
“……”乾元帝面无表情地又看向内阁次辅、太子太保、文华殿大学士骆仁镜。
“陛下,臣附议,万不可与齐擅动刀兵。”靳祖贻头皮一紧,躬身应道。
“……”乾元帝目光逐次扫过殿内诸臣。
“陛下,臣以为,不可与齐擅启战端……”
“陛下,为偏远藩属而与齐贸然开战,委实不利我大秦矣……”
“陛下,万不可因怒而兴兵……”
“……”
“陛下……”中军大都督、淮国公白世光本来也想随同诸多文臣齐声附和,劝阻乾元帝勿要与齐开战,但刚一开口,猛然意识到自己的武臣身份,在我大秦遭到外敌威胁、君王遭到他国羞辱之际,怎么能退缩于后,委曲求全呢?
“陛下,齐国欺人太甚,明知安南为我大秦藩属,却一意举兵以伐,陷其都城、俘其君臣、灭其国柞,置我大秦脸面丝毫不顾。是可忍,孰不可忍矣!臣以为,我大秦当以强力以应,出兵安南,恢复其藩属之位,彰我大秦威势!……臣不才,愿亲领兵马,为王前驱,往征齐国,以熄其嚣张之焰。”
此言一出,殿内诸臣皆惊,齐齐转头看向他。
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乾元帝嘴角微微抽了抽,眯眼看着这位世袭勋臣,并没有显露出任何赞赏的表情。
“淮国公欲征齐国,敢问需要动用多少兵马?”户部尚书宋时益冷声问道。
“齐国乃是当世之大国、强国,若要将其击败,自然是要以倾国之力,举国之兵,施以雷霆之击,方有获胜可能。”白世光说道:“好在齐国本土远离我大秦,军队物资调运不便,不能尽其全力。而齐国于我大秦周边据点领地,除了琉球、伪明云州无法跨海以击,余者皆在我大秦兵锋之内。若以举国之兵以伐,百万大军倾力一击,如泰山压顶,何人能挡?”
倾国之力?
举国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