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技术落后,还是文明的落后,既是挨打的结果,也成为挨打的理由。
这个时候,只要暴力足够发达,就天然地拥有征服奴役别人的合法权利。
正如某个古人曾曰过,“吾处大国而不攻小国,吾何以为大哉”?
难不成,还真的要为那些愚昧而落后的国家和民族“送温暖”,热心地帮助他们发展生产力,使其过上幸福而又自由的生活?
别逗了!
就连以仁义著称的孟子,都曾曰过,“为天吏,则可以伐之”。
就以非洲这片混沌而又愚昧落后的大陆来说,其自身就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价值。这里的人大多信奉自然物体的文盲,他们似乎和丛林草原上的野兽相差无几。
他们的习俗听起来幼稚、无意义甚至是令人反感。这里的各种语言如此无用而又模糊晦涩,几乎没人愿意费心学习其中的任何语言。
非洲的艺术,体现为暧昧模糊的欲望传说,或程式化而又奇异的丑陋面具艺术(即伊费艺术),看起来非常低劣。
齐国人一到非洲,就无不震惊于这个地方的人们是如此残忍、肉欲和无耻。很多人认为这块大陆生来便低等,宛如未进化的世界,帝国可以在这块草稿纸上随意涂写,任意临摹。
这个地方,你想给他们自由和平等?
他们知道这两个词怎么写吗?
“阿福,若是我们将你赎身释为自由人,你愿意吗?”
王远成与闫德轩之间的争论,被他父亲严厉地制止了,随即便悻悻然地离席而去。
在经过廊间侍候客人的家仆阿福时,他突然停下脚步,转头朝他发问道。
“三少爷,难道是大老爷对阿福的服侍感到不满意?”阿福闻言,脸上带着几分不安的神情。
阿福是一名科伊桑人,五年前被王家以三十五块钱的价格“长期雇佣”过来,用以服侍年届六十的王谦明日常生活,他性格温顺,手脚也极为勤快,深得主人信重。
却不想,在大老爷今日举办宴会之际,这位威严的三少爷竟然问他是否愿意赎身离去。
这不免让这个谨小慎微的仆役感到一丝莫名的恐慌。
怎么,主人家不要自己了?
在齐国人尚未接手会宁及周边地区时,他们这些科伊桑人一直都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被荷兰殖民者肆意猎杀和奴役,甚至给他们起了一个极具侮辱的名称,霍屯督人(意为笨嘴笨舌的愚蠢者)。
在荷兰人的屠杀下(当然,也有殖民者带来的大量瘟疫和传染病),人数曾达十余万之众的科伊桑人锐减至仅万余人,而且还被尽数驱离家园,被迫迁往贫瘠的北方荒漠地区。
十二年前,荷兰人将会宁移交给齐国后,结束了对南非地区长达六十多年的殖民历史,几乎濒临灭亡的科伊桑人方引来重大的转机。
可能是面容特征接近于东方特征,而且肤色远不及典型的非洲族群那么深,同时为了稀释近万人的欧裔移民,于是新来的主人遂将科伊桑人当做可被吸收和归化的族群,将他们归拢在治下,用于放牧、矿场开发和各项基础设施建设。
尽管,他们这些科伊桑人依旧被齐国殖民当局驱使着做最为艰苦、最为繁重的工作,但他们至少不必担心遭到肆意的屠戮,而且也能勉强吃饱肚子,比起在荷兰人的统治下,所处的境遇不啻为翻天覆地的变化。
唯一让他们抱怨的是,齐国人的劳役似乎永远没有止境,到处都在建设,仿佛要将整个会宁地区彻底改头换面。
说来也是无语至极,荷兰东印度公司于此殖民数十年,就没对该地区搞什么大的基础设施工程,别说通往各个移民定居点之间的道路没怎么修建,就连最起码的城市下水管网都没弄。除了总督府和寥寥十余栋高级职员和富商的豪华大宅像模像样外,整个殖民据点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房屋,甚至不少移民的住所还是土坯泥巴搭建的,让人吐槽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