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妈妈……
小雪阿姨……
我害怕……
椎名,哭了。
……
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根本的感同身受,苏清想这句话是对的。
每一个人的性格、经历、成长环境都不一样,即使经历同样的事情,内心的情感也不可能完全一致。
可是,人究竟为什么能自称为高级动物,自认为是万物之灵?
是会使用工具吗?不是
是会制造工具吗?未必
苏清认为,共情,才是人类与其它生物最为本质的区别。
我们会同情那位东京小怪兽死前无助的呢喃,我们能体会到衰小孩从天而降的愤怒,为什么?我们知道那是虚假的,不真实的,没必要的啊,为什么我们能在那时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在作为一个人活着?
因为,共情。
世人常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们通过眼睛观察他人的表情,知道他人此刻的内心活动,又通过眼睛,阅读那些书籍中的文字,进而窥探作家的内心世界。
那么,鼻子呢?
如果悲伤、痛苦、不安、绝望这些情绪有味道,又应该是什么味道呢?
苏清在这一刻终于明白,绝对嗅觉这项天赋究竟意味着什么,他清晰地闻到,感受到椎名此时内心所有的负面情绪,这些情绪在此刻通过这项天赋,充斥着他的内心,随后扩散至全身。
……
大陆,孤儿院内。
“哎呦你干嘛……鸡你实在~”
年幼的苏清一阵无语,对着院长说道。
“院长,你又在听一些奇奇怪怪的歌了,难听死了。”
院长也不急,关了音乐,笑呵呵说道。
“哎,我这不是看看你们年轻人都在听一些什么歌嘛,确实一般般,还不如我年轻时唱的一根毛呢!”
“院长,你又在忽悠人,糟老头子都是像你这样吗?”苏清回以白眼。
“你小子!怎么说话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院长急了,这是不信他这个亚洲歌神吗?
“前几个夏天,我吃西瓜的时候你告诉吃西瓜要吐籽,吃下去的话一年之后肚子里面就会长出大西瓜把我撑爆!”
“哈哈哈,是吗?你当时就那么点大怎么什么都记得!
哎,我是上岁数喽~反正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院长耍起无赖,反正苏清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苏清没理他,转过头去,只是眸光暗淡。
是啊,自己记性一直都很好、很好,院长曾经告诉自己,如果不是有人把他从那个垃圾堆角落捡起来,自己早就已经死了。
可是,自己怎么会忘记呢?
哪怕,那个时候自己很小,很小
哪怕现在已经过去好多年,可是苏清至今,依旧能清楚地回忆起那时候。
南方的冬天,不比东北那儿,其实是冻不死人的。
只是,人是很脆弱的生物,脆弱到会饿死、渴死,哪怕只是现代不起眼的感冒,在很久之前也是所谓的无治之症……
那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呢?
苏清其实不知道在那待了几天,只记得一开始觉得很冷,很冷,于是一直往垃圾旁靠近,索取那仅有的,微不足道甚至有点可笑的温暖。
然后,很饿很饿,一开始肚子只是在叫,自己还能忍受,后来,腹部就开始难受起来,像是有一只大手,疯狂拧转着肠胃。
几年后苏清学了语文,知道这应该叫绞痛,真的很形象,苏清一下子就记住了这个词……
后来,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好奇怪、好奇怪,明明感到一股热气在体内升腾,皮肤却像被冰霜覆盖,冷得让人颤抖好难受,好痛苦,好想死……
几年后,苏清学了生物,然后老师告诉他,那是人体内的免疫系统为了消灭病毒做的努力,所以体温才会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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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当时听得一阵感动,原来,那个时候世界上最起码还有自己体内的细胞还没有放弃自己啊……
再后来,苏清依旧记得那时候的感觉,自己就像卖小女孩的火柴一样,能清楚感受到生命力仿佛在一点一点地流逝,自己想要开口,想要求人帮帮自己,可是喉咙干涩,好不容易张开的嘴巴,却吐不出哪怕一点点声音。
最后,苏清终于感受不到寒冷,他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只想就这么睡去,如果就这么睡去的话,一定很舒服吧
……
孤儿院内,糟老头院长像是没注意到苏清扭过头去在无视他一样,自顾自吹嘘起自己当年凭借自己的歌喉,俘获了多少女生的芳心,说着说着,又自顾自唱了起来。
“我说院长啊,大晚上能不能不扰民了?就算你不睡我不睡邻居不睡,大公鸡就不睡了吗?
而且你这歌词好土,还不如刚刚那个什么太美。”
院长气急败坏,狠狠揉了揉苏清的小脑袋,像是发泄内心某种情绪一样,院长突然恢复正常,他说。
“刚刚那首歌,蛮记一下吧,在需要的时候就去帮助你想帮助的人吧,就像当初,有人捡到你一样。”
“就一首歌,有个der用?”
“不要小瞧歌曲啊你这个臭小子!很多时候一句话一句歌词,比什么都管用!”
“乐。”
这糟老头子,怎么还和自己一个小孩子急上了?
记吧记吧,反正自己记忆力好,任性。
……
在风雨交加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