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郡公成何体统?”
“这里乃是宣政殿大朝会,胆大狂悖竟敢公然咒骂当朝宰执?”
“你至家国律法于何地?”
慢了一息的苏载瞧着拗相公的发难,心头冷笑!
然,面对此番严厉痛斥,二郎面容一肃,微微颔首,继而躬身一礼,脸颊抽动,缓缓道:
“天下盛赞,拗相公刚正不阿,今日相公既然言语到家国律法,那下官心中亦是一桩凄苦!”
李纲闻言,心中一动,眉头紧皱,牙关紧咬,咄咄威严扫视少年周身,自阔鼻一声低息,
“你且说来... ...”
急转而变的态势,再次迎来一阵窸窣言语,转瞬便在李纲六亲不认的目光下低眉闭口!
“陵王次子姒湛,于河谷清溪庄犯下血案,屠戮我庄中男女老少一百七十三口,另有北地龙骧边军二百零七人,敢问相公该如何论处?”
顷刻间,整座宣政殿死一般的寂静... ...
满朝公卿的目光直直看向龙椅之上,静待帝王思量!
足足十余息,只见拗相公踏前两步越过少年,直直盯着苏载,继而缓缓摘下额上金丝幞头!
如此举动,便是苏载亦是有些动容!
即便多载之中,争辩万千,甚至有除之而后快的冲动,可对于拗相公的品行,却是深感佩服!
转而待见李纲手捧金丝幞头,面相上首,朗声道:
“臣,御史大夫,门下侍中,李纲!”
“弹劾陵王次子姒湛,目无法纪,迫害边民,杀戮边军,天人共愤,乃十恶不赦之重罪,当以极刑论处... ...”
牵一发而动全身,苏载下意识便想上前和稀泥,可马上便意识到前者摘下官帽的举动!
玉石俱焚,这...这开始发疯了... ...
如此思量,于殿中朱紫不乏许多,可瞧着拗相公的一副死谏模样,谁人也不敢言语!
“噔...噔噔... ...”
“... ...”
随着一阵错乱脚步声,御史中丞赵宣,连同门下谏院谏议大夫等七八朱紫豁然出列!
“臣,御史中丞赵宣,附议!”
“臣,门下左散骑常侍张元衡,附议!”
“臣,左谏议大夫箫归,附议!”
“... ...”
景平帝望着御史台与门下省一众朱紫,轻声一叹,面无表情!
呼吸间,一直沉默不语的中书令大相公裴景略,缓步出列,一览大袖,躬身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