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闻言,神情一怔,苦笑之余,仍旧嘴硬,
“北蛮虎视眈眈,陵州战事突起,家国不定,在下何以猫冬?”
“故而,也只凭着八尺身躯,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
二郎静静听着前者大言不惭的自我吹捧,便是其面皮甚厚,也不觉咂舌,目光不由在其身上掠过,眨眨眼,疑道:
“八尺?”
七尺五寸的身形在南域还算挺拔,便是不与少年相论,这副清瘦孱弱的体魄在北地也只是泯然众人!
周晏闻言,抽了抽鼻子,一抖袍袖,
“这...这不是重点,我的意思是... ...”
未等其言语完,二郎径直打断道:
“我晓得了,北地烈马你这五短之身自是吃不消的,待回幽州去药仙堂取些滋养体魄的丹药,看看能否重塑你的雄心壮志... ...”
周晏闻言,一时语塞,瞧着身份贵重的粗鄙少年,轻叹一声,自行在碳炉上取来茶汤斟满,
“二爷的艳福,在下自是比不得,可早年游历天下,我...我也是香囊手帕攒了一箩筐呢!”
二郎听其口气中的不忿,随即也不争辩,继而冲着门口高声道:
“童儿...童儿,他吹牛没?”
转瞬之下,门外便传来童儿的直言,
“回二爷,我家公子所言不假,不过...不过只在蜀州捡过一只香囊... ...”
孩童清脆落在堂中,甚是清晰!
周晏见状,轻咳一声,也不辩驳争辩,灌下一口温热茶汤,驱了驱寒气,再次追问道:
“陵州之事,二爷到底意下如何?”
一座河谷已经引得万千窥视,若是再涉及陵州,便是景平帝不去多思,可朝堂诸公却又有了话柄... ...
二郎收起嬉笑,沉思半晌,方才缓缓道:
“依周先生思量,这陵州战事得持续多久?”
战乱骤起,复杂多变,且陵州腹地有着荆南山天险,骑兵无法发挥,最是易守难攻的险要!
至于战事持续多久,这般蠢笨的问题竟然出自少年口中!
周晏听此,不觉与少年对视数息,继而轻声一叹,抬手指向墙上山水写意的世间舆图,
“虞水战事,不在虞水,而在南域!”
“陵州战事也不在陵州,而在北蛮!”
“这一切还要看明年春来北蛮动向,但也不乏庙堂主公孤注一掷来个速战速决,但这恐怕不是士大夫的手笔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