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浩瀚无垠的长江水面上,借着那股不容小觑的西北风势,一支气势恢宏的船队正破浪前行,犹如利剑般穿梭在波涛汹涌之间。
为首的一艘三层楼船,长达七丈,宽有三丈余,巍然矗立于水面,其上可容纳数百勇士,不仅空间宽敞,更是攻守兼备,恍若一座坚不可摧的水上堡垒,屹立不倒。
在那高耸的三层指挥台上,刘耀身披一件虬龙纹样的明光铠,外罩一袭鲜艳如火的红披风,随风轻轻飘扬。
他远眺着那滚滚东流的江水,波澜壮阔,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历史与故事;近观之下,则是成群结队的游鱼,在水中自由穿梭,生机盎然。此情此景,让刘耀心中涌动着万千感慨,思绪纷飞。
长江,这条源自青藏高原唐古拉山脉的壮丽河流,它蜿蜒曲折,流经益、荆、扬三州,滋养了沿途的数十个郡县,汇聚了七百多条支流,其流域之广,水源之丰,无不彰显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与生命的蓬勃活力。
长江之畔,沃野千里,灌溉之利得天独厚。
其上游,天府之国的美誉响彻云霄;中游地带,则鱼米丰饶,堪称人间乐土,滋养了一代又一代华夏儿女,也镌刻下无数传奇篇章——龙蛇共舞,英雄辈出的壮丽史诗。
世人皆言,中华民族滥觞于黄河之畔,却于长江之滨繁盛壮大,蔚为壮观。
刘耀是前世生于青州大地的北方人,对高山峻岭、丘陵起伏、辽阔草原早已司空见惯,心中却总怀揣着对万里长江的无尽向往。
遗憾的是,命运未曾给予他亲涉碧波、畅游江面的机会。而今,机缘巧合之下,这份夙愿终于得以圆满,他又岂会轻易错过?
于是,刘耀踏上船顶,迎风而立,目光所及,皆是浩渺江景,令人心旷神怡。
荆州水师的军侯,立于指挥台之上,却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七八步之远。他弓腰低首,偶尔抬头匆匆一瞥,随即又慌忙移开视线,生怕多看几眼,便会被那传说中的刘耀夺去了心神。
坊间流传着关于刘耀的种种传言,说他乃是一位凶名赫赫的猛将。更有甚者,言之凿凿地声称他每一顿饭都要吞噬一个活人,令人闻之色变。
人们若是与他目光相接,稍有不慎,便仿佛会被那深邃如渊的眼眸吸扯进去,再也无法自拔。
于荆州水军之内部,关于招抚事宜,已悄然召开了数次密议。
众将领围坐一堂,眉宇间尽是对未知使者的揣测与筹谋,心中暗自盘算,何方神圣将踏足这洞庭湖水寨,而他们,又该如何巧妙布局,以谋取那至高无上的利益?
有人断言,定是如郭嘉那般舌灿莲花之士,能以三寸不烂之舌,化干戈为玉帛;亦有人坚信,此乃魏延麾下荆州派系将领之良机,他们将借此展现忠诚与智慧,稳固地位;更有甚者,胆大包天地臆测,刘耀或许会遣其左膀右臂,如赵云、公孙续这等心腹武将亲临,以此彰显招抚之诚,震撼人心!
然世事难料,众人即便绞尽脑汁,想象力纵横驰骋,也未曾料到,那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招抚使者,竟是素有“玉面屠夫”之称的狠角色。
此番变故,无疑在荆州水军内部激起千层浪,令众人瞠目结舌,心中暗自惊叹。
当他们瞥见刘耀身影的那一刻,下巴惊得几乎脱臼,连忙狠狠抽了自己七八个耳光,确信这不是在做梦!也不是眼花!
待船只缓缓驶向江心,乱象更是愈演愈烈。
水手们一个个神思迷离,差错频出:有的误将船帆升反,有的船桨颠倒握持,还有的竟全然忘了拔起铁锚……至于那些因失神而踉跄落水的,更是络绎不绝,宛如江面泛起的连绵涟漪。
冠军侯刘耀,其名号响彻北疆,异族闻风丧胆,实乃当世无双的战神。他的威名,就如同狂风中的惊雷,震颤着每一个人的心弦,无人敢小觑。
“哇……这坐船之苦,真叫人苦不堪言呐……”
正当刘耀沉浸于周遭如画美景之时,一阵突兀而杂乱的声音突兀地打破了这份宁静,他的眼神迅速流转,脸色瞬间阴沉如水。
源头竟是自己的亲兵们,他们此刻正无助地伏在船舷边缘,呕吐不止,那模样狼狈至极,仿佛连五脏六腑都要倾泻而出,其痛苦之状,较之于妊娠反应剧烈的孕妇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刘耀身旁的亲卫营,无一不是自那浩渺军海中精挑细选出的精英,他们忠心耿耿,武艺超群,更兼历经无数战役,手中沾染的敌血足以汇聚成河。
这些在地面上都是上马能骑、下马能战,犹如猛虎下山般的勇士,一旦踏上了波涛之上的舟船,竟瞬间化作了无助的软脚虾,连手中的兵器都显得格外沉重,难以握紧。
就连勇猛无双的典韦都蹲在地上,抱着桅杆久久不敢起身。
刘耀虽不敢说对水性了如指掌,却也能在水中自如畅游数趟,正因如此,他对坐船一事毫无惧色。
然而,并州军的数十万将士,皆为北方汉子,大都是旱地上的鸭子,对水性一窍不通。偶尔有那么几个略懂皮毛的,也不过是能驾着小舟,在河沟里勉强划上几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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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非那潺潺小河,而是大江之上,波涛翻滚,汹涌澎湃。船上之人稍有不慎,便会失去平衡,重重摔在摇晃不定的甲板上。
并州军的将士们踩在甲板上,犹如踏在了蹦蹦床上,根本无法挺直腰杆。
他们只能是半跪在地上,糗态百出。
自大军挥师南下以来,并州军攻克南阳,夺取宛城,奇袭襄阳,激战长坂坡……尽管征途上横渡了无数江河,但战事始终以陆地为主。
但是日后攻打江夏郡,乃至江东六郡的时候,必将与孙权麾下的水师展开一场场惊心动魄的大规模水战。
届时,并州军的勇士们立于波涛汹涌的舟船之上,连稳住身形都显得力不从心,又何谈与那些在水中游刃有余的敌军针锋相对,一决雌雄?
北地的儿郎们远离故土,南下征战,面对截然不同的气候与风土人情,早已是诸多不适萦绕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