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逗傻子玩呢?

晋国的贵族逃亡,优先选择便是逃往楚国。

同理,楚国的贵族逃亡,第一选择会是晋国。

两个国家是竞争的关系,面对逃亡而来的贵族,一般是根据血统或身份给予匹配的待遇。

近些年来哪些逃亡者的名气最大?

在晋国这边,申巫臣这位楚国逃亡贵族的名气大。

在楚国那边,伯州犁这位从晋国逃亡过去的贵族名气大。

若说给予待遇和安排职务方面,晋国显得比较大气,不止给了申巫臣匹配的封地,还安排了很重的任务。

楚国在安排伯州犁的动作上显得比较小气,这一点从伯州犁没有改掉“氏”就能够看得出来了。

伯州犁没有在楚国获得封地,他也没有得到什么任务,角色就像是楚共王身边多了一位宠臣那般。

讲事实,楚国对伯州犁的处置很像是在羞辱郤氏。

那是尽管郤氏消灭伯氏,起码伯氏还是郤氏的小宗,伯州犁身上也流着郤氏的血脉。

当前是看血统的时代。在这样的年代,维护血统的高贵是一种理所当然,结果伯州犁竟然在楚国当宠臣的角色,对郤氏不是一种羞辱又是什么。

郤锜或郤至得知伯州犁在楚国的待遇,心态大概就是:额可以不要,你特么别真的不当一回事啊!

面对晋君周的眼神,楼令给了一个微微点头的回应。

世人未必误解郤锜,但是了解非常有限。

楼令在与郤氏的交往中,极少听过郤锜或郤至说起伯氏,可能是一种遮丑的行为,要说多么当回事也是未必。

家族内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只不过,郤氏消灭伯氏这个小宗的过程并未掀起什么大波折,得知伯州犁逃亡也没有进行追杀。

以郤锜和郤至的为人,他们实际上就是选择放过伯州犁了。

“中军将,或许可以见一见?”楼令说道。

郤锜沉声说道:“自然要见。”

再怎么说,伯州犁是代表楚君招而来,总要听听会说一些什么,好对楚国庙堂想做什么有所依据进行判断。

大军当然不会因为伯州犁的队伍过来而停止行军,只是晋国的高层会让人临时搭建场地进行接见而已。

伯州犁一众人站在边上看着一队又一队的联军过去,不免是要进行议论的。

“数量不对。”伯州犁说得是晋军之外的他国之军。

目测人数多寡是当前贵族需要掌握的技能,伯州犁只是看了一会就看出诸侯并没有带上足额的部队,最多出动半数,数量少的只有三成。

轮到晋军队列走过,伯州犁又看出中小家族的数量最多。

仅仅是各个卿位家族没有出动满额的部队,是不是能够进行相关的联想呢?

“看来,晋国卿位家族的损失比庙堂预估的要惨重?要真的是那样,晋国未必能一直赢下去。”伯州犁曾经怎么说也是郤氏小宗伯氏的世子。

那样的身份足够伯州犁接触到很多事情,充分了解晋国高层的做事方式和心态。

根据伯州犁的了解,晋国层次不是无比艰难,不会连起码的面子工程都不顾了。

伯州犁将自己的猜测讲出来。

孙安立刻问道:“他们这一次是在虚张声势?”

“不是虚张声势,乃是无奈之举。”伯州犁说道。

孙安立刻反应过来,说道:“也是……,我们损失惨重,晋国又能够好到哪去,列国的损失只会更大。”

当然,他们心里清楚一点,楚军与晋军交战一般是己方损失三人才交换到一名晋军。

也就是说,晋国的损失远比楚国更少。

至于说列国?楚军单独跟晋国之外的国家打,对上宋国、齐国可以打个一比一的战损,其他国家则是至少一比三的战损了。

实际上,楚国的精锐真的就是比晋国少。这是国家现状决定了的事实。

晋国施行的是军果主义,大氛围便是那样,整体的氛围会敦促各个有资格纳赋的人足够自律。

楚国就是一个很传统的国家,他们还极爱拉蛮人凑数,封君也极爱拉上农夫凑人头。

所以,楚军的规模看上去很庞大,真正能打的可能也就三分之一。

晋国当然也存在凑数的部队,一般是各个小家族的纳赋之人,后面又加了一个“羡”的阶层。

要定义精锐的话,晋国的精锐部队便是卿位家族的私军。

楚国能够称之为精锐的便是“左右广”,封君与贵族的部曲。

只是,一样有精锐的名头,成分一定存在区别。

总体来说,同等的数量之下,晋国卿位家族的私军可以跟楚国的“左右广”打得有声有色;晋国卿位家族的军队跟楚国封君或贵族那些所谓的精锐较量,一般情况下会是楚军出动两倍的数量才能扛得住。

晋国没有扩编之前,楚军能够依靠更多的数量优势跟晋军打得有胜有负,大概是六四开的现状。

等晋国完成了扩编,无论是原本的历史或楼令的这个历史版本,楚国基本就是十场九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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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晋国出动的军队数量不差楚国太多,同样是凑数的群体,晋君凑数的人比楚国凑数的人更能打。

这样看起来,楚国跟晋国比精锐或凑数,一样是比不过。

伯州犁被招呼,带着队伍跟上来人,来到一处被布幔围起来的临时营地。

其他人自然要待在布幔外面,伯州犁只是带上两人来见晋国的卿大夫。

出面的卿大夫只有楼令与中行偃,至少伯州犁能够见到的人是这样。

“代寡君问候晋君。”伯州犁见过中行偃,还是第一次见到楼令本人。

楼令回礼,说道:“祝贺楚国新君继位。”

这种场合谁先讲话很重要,一下子让伯州犁判断开口说话的人就是楼令了。

毕竟,中行偃在卿位调动后成了上军佐,中军将郤锜和中军佐郤至都不在,能够在中行偃之前说话的人只会是楼令这位上军将。

这样的规则,只要人类存在社会,一定会一直存在。

伯州犁近乎于贪婪地对楼令进行观察。

想要了解一个人,绝不是根据道听途说来作为判断的依据。

事实上,面由心生有其道理,一个人的境遇或性格怎么样,通常可以根据面相来判断。

面色愁苦的人,他们的生活肯定过得不如意。

脸色麻木的人,他们在生活不如意的同时,多少也对生活失去了希望。

要是看着就神采飞扬,不说到底多么富足,起码精神世界是可以得到满足的。

伯州犁眼中的楼令没有明显的意气风发,硬要说就是看上去非常稳重。

“各种消息显示实际掌握晋国的人是楼令?看面相的话,确实是位高权重该有的风度。”伯州犁逃亡之后境遇并不好,大起大落之下掌握了察言观色的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