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逗傻子玩呢?

作为伯氏世子的那一段时间,伯州犁过得富足又有权势。

逃亡到出国之后,吃喝方面虽然不愁,但就是寄人篱下的现状。

“足下仍为伯氏?”楼令有点不按套路。

伯州犁愣了一下,苦涩说道:“是,在楚国并未被赏赐封地。”

这种开场让孙安和斗季对视了一眼,能够看到对方皱起的眉头。

楚国在对待伯州犁的投奔上面,真真切切干得不大气。这个是必须承认的事实。

其实,跟伯州犁逃亡到楚国的时间段有关。

那个时候,楚国对晋国取得大胜,哪里会多么在乎伯州犁呢?

等楚国面对晋国处在劣势,楚共王不是没有想过补救,大多是有想法要实施,很快被其它事情吸引了注意力。

轮到晋国开始不讲武德,楚共王一想到伯州犁的出身就感到厌恶,补救什么的自然就没了。

这一次,还是楚国新君继位,算是翻了新篇,才让伯州犁重新进入楚国庙堂的视野。

“中军将和中军佐知道这一件事情会很生气。”楼令说着扫视孙安与斗季。

再怎么说,伯州犁跟郤氏有血缘关系,逃亡到楚国没有获得应有待遇,就是楚国在对郤氏进行羞辱。

郤氏肯定早就知道伯州犁在楚国的遭遇,让楼令在这种场合讲那样的话,孙安和斗季将话传回去,楚国君臣应该觉得难堪了。

伯州犁不好接话。

说点什么好呢?

就这一件事情,说什么都不好。

伯氏没有犯下太大的过错,单纯就是郤氏有话事人过于贪婪,闹出了一场内乱。

主谋之一的郤犨已经去世了。

另一个主谋,也就是郤至还活着,并且现在极其位高权重。

如果可以的话,伯州犁一点不想担任使者过来。

伯州犁被忽视了太久,重新踏上政治舞台,得到的第一个任务是出使。

天下人都知道郤锜和郤至脾气火爆以及做事不管不顾,难道伯州犁就不知道吗?

因此,得到任务的伯州犁,他在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我命休矣!”

若伯州犁忠心于楚国,他在过来之后,得到再好的礼遇也应该各种作死。

楚国并未给予伯州犁好的待遇,凭什么让他尽忠啊?

“寡君请问贵国,为什么没有答复会盟一事?”伯州犁直接讲正事。

中行偃笑着问道:“是举行弭兵会盟的事情吗?”

伯州犁颔首道:“正是。”

中行偃摇着头说道:“贵国之君当时乃是储君,亦未正式派出使团,如何回复呢。”

说得极是啊!

虽然储君有时候能够代表国家,但也是“有时候”而已。

通常情况下只有一国之君可以代表国家。

在个别时候,一国之君甚至都无法代表国家。特指就是没有实权的国君,或是该国处在极大的内乱之中。

至于大臣?没有来自君主的授权,任何情况下都代表不了国家。

楚君招派人偷偷接触郤锜的时候还是储君。注意“储君”和“偷偷”这两个关键词。

名不正且言不顺,要让郤锜怎么对待?

也就是郤锜不懂得操作,要不然会让楚君招以及楚国变成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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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得操作的楼令需要悠着点,不好拿这件事情做文章。

伯州犁知道中行偃说得对。

“这一次前来,乃是重提弭兵会盟之事。”伯州犁说着看向孙安,给了一个提醒的眼神。

孙安从行囊中拿出一个卷轴,看款式是一封国书。

“不如贵使先告诉我,为什么我国要答应与贵国举行弭兵会盟吧。”楼令说道。

第一次弭兵会盟的格局是晋国刚刚惨败,可是楚国也发生了内乱,其余列国被常年征战折磨得不轻。

等于说,当时是有那种需要。

并且,那个时候的楚国和晋国实际上都没有太当回事,更像是联合起来演戏给一众诸侯看。

伯州犁拿出老故事来新谈,听得在场晋人控制不住感觉好笑。

当前的局势是,楚国处在极度的衰弱期,晋国并没有发生内乱,列国并不敢违逆来自晋国的指示。

直接说就是晋国并没有遭遇什么窘境,不存在罢兵休战的需要。

另外,最为现实的情况是,晋国凭什么用第一次弭兵会盟的条款,来跟楚国展开第二次弭兵会盟呢。

这一点,楼令和中行偃看了国书,真的无法控制发出了笑声。

不礼貌的行为让孙安心中发怒,但也是只是怒一怒,忍耐不发作。

现在是楚国有求于晋国,搞砸了不是一个人能够承担,理智的人不会做出失智的行为。

楚国的国书怎么写的呢?上面写道,晋国与楚国同时可以领导对方的属国,有权收取进贡以及进行征召。

完全就是楚国君臣没有搞清楚事实,提出跟讹诈差不多的条款。

如果晋国君臣答应举行这样的会盟,脑子一定是被门给夹了。

“我都不用转交寡君,可以当场回复贵使,正式拒绝展开会盟。”楼令说着将国书递给楼森,示意交还回去。

伯州犁比谁都清楚晋国不可能答应那些条款,碍于在楚国没有说话的份量,连建议的权利都没有,只能等着被打脸。

“我国正在国丧。”伯州犁说道。

一个国家正在国丧期间,进行入侵很容易致使同仇敌忾,哪怕打赢了也会得到一个坏名声。

所以,并非是国丧不伐,主要是可能得不偿失。

最为现实的还有一点,一国正在举行国丧,可能没有名正言顺的首脑,打赢也不知道谁能够负责进行赔偿。

只不过,楚国已经有新君继位,等于是有了新的首脑。

现在,只要晋国愿意承受可能的损失惨重,加上不在乎名声,完全可以不顾楚国正在国丧而实施入侵。

中行偃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已经来了。”

意思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