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楚公子悻悻道,沈孝廉是城中大儒,绝意仕进,在城南家中设帐广收门徒,在吴地声望非常之高,沈夫人亦是出名的才女,颇有几个名门望族的闺秀拜在其门下,夫妇二人乃是姑苏城里的头面人物。
席间跟着东主出来的几位同窗,有二三子年轻怕事,向楚公子拱手告辞。
黄云台抬头看看天色,秋风飒飒,卷得落叶萧索,时辰不早,便也辞了主人去,王恒顺势也告辞而去,楚公子不动声色,在北门口与诸位一一作别。
王恒与黄云台都没有随从,仍旧结伴走回书院。
从沧浪亭到文庙,只有三四百步路,向西走一二百步,王恒便看见沧浪亭的间壁沈氏爱莲居,爱莲居的规制跟沧浪亭不太一样,同样是三面环水,沧浪亭的北面是正门,建有一条小桥通入,而爱莲居的正门似乎是在南门或者东门,北面不开门,一条河流将房舍与道路分隔,隔水看得到亭台栏杆而已。
黄云台走过一处,略略顿了顿,扫了几眼,王恒随着他的目光,只见那一处河岸地面似乎特别凌乱些,此处乃是城中通衢要道,河边都打着讲究的石驳岸,若不是昨夜下了一宿的雨,沾不到这么多泥土。
黄云台道:“这里脚印杂乱,兴许就是捡到枣木棍的地方。”
王恒摇头道:“这也是我不理解的地方,泼皮手持枣木棍容易被认出来,他打了人之后随手扔掉就是,何必要走上两百多步路,扔到爱莲居隔河的岸边?”
黄云台稍加思索道:“有可能泼皮临时起意行凶,打伤人后慌乱逃窜,跑了一阵想起凶器还在手里,吓得往地上就扔。”
“这个设想确有可能,但他只需要往河里一扔,楚府的家丁一时半会就找不到,可为甚么他偏偏扔在爱莲居对岸?”王恒蹙眉往河水对面望去:“可爱莲居跟这里并没有通桥,他想躲入爱莲居断无可能,难道这泼皮在此地抛了棍子,泅水进了爱莲居?”
黄云台听闻此言,脸上忽然表情复杂起来,默然片刻道:“杨家想必会去衙门报案,咱们回去静候消息便是了。”
王恒深以为然,他同杨大郎本无交情,便将诸多疑问抛诸脑后,俩人安步当车走回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