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深知道以他们目前收集到的那些证据,要把贺霆和陆琴琴送进监狱不是什么难事,但他也知道以贺霆和陆琴琴的能力和权势,他们绝对不会那么轻易被定罪。
贺家养了一整个律师团队,律师团队里都是宁城乃至全国最好的律师,只要是贺霆想打的官司,基本就没有打不赢的官司,更别说以贺家的财力和权势,分分钟能请到最顶尖的律师。
贺深并不打算干半场开香槟的事,万一他在这里提前庆祝上了,回头贺霆和陆琴琴又被放出来了怎么办?那不是白高兴一场了。
裴渊看完消息之后,却朝着贺深笑了笑道:“恭喜你。”
“何喜之有?”贺深挑了挑眉,他不相信裴渊看不清目前的局势,这只是暂时的胜利而已。
裴渊淡淡笑道:“暂时的胜利也是胜利,为什么不能贺喜?”
贺深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你觉得,迟来的正义还是正义吗?”
姜云已经去世这么久了,那些真相深埋土里这么多年,如今才被他翻出来大白于天下,就算正义终于得到伸张,但斯人已逝,如今十多年过去了,迟来的正义真的有意义吗?
看着贺深略显黯然的神色,裴渊轻声道:“从法律的角度来看,迟来的正义非正义,但我觉得迟来的正义是有瑕疵的正义,正义虽然来迟了,但总好过缺席了,至少坏人最后还是得到了惩罚,难道你希望坏人永远逍遥法外?”
贺深又沉默了半晌,随即他摇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只是后悔……没有早点发现真相,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说不定正义就不会迟到这么久了。”
他当然知道现在为姜云伸张正义,总好过他一辈子稀里糊涂被蒙在鼓里,他只是懊恼和后怕,懊恼他之前被贺家人耍得团团转,后怕如果他当初真的死了,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有人知道姜云之死的真相了。
裴渊忽然抬手摸了摸贺深的后脑勺,动作轻柔但不容抗拒:“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身处那样的环境中,很难自始至终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