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时青铺垫了许久,又详细叙述了郭宁的作派和实力,人群里依然有人暴喊:“原来你投了郭宁!你这厮也叛变了!”
有人挥臂攘袖上来,要与时青厮打。
刘二祖重重叹了口气,大声喝道:“住手!退下!”
厅堂里立即恢复安静。
“是尹昌派人传的话?”刘二祖凝视着时青,沉声问道。
“当然。”时青咧嘴笑了笑:“老尹是个聪明人,他新到郭宁麾下,总得立一些功劳,找到我头上,乃是理所当然。我知道他还派人找过泰山山寨里头好几位首领,却不知是谁……嘿嘿,刘元帅,你知道么?”
这话一出,厅堂里的气氛瞬间古怪,有人明显地摆出狂怒姿态,也有人悄无声息地往人丛里稍退。
“我一点也不知道。”刘二祖平和地道。
自从大军失败,人心散了,队伍越来越难带,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并不让人惊讶,而如果非要去纠结是谁与郭宁联系,很可能就会是一场大火并的开始。那样有害无益。
刚才时青说,他在滕州的根据地里,卲震、杜国恩两个部将与南京路的金军往来,时青也只有忍着。道理是一样的。
刘二祖保持平静神态,向着时青道:“郭宁的想法,无非是希望我们这些红袄军余部不要垮的太快,想让我们在定海军和南京路金军之间活动,尽量阻隔两家。这件事本身不难。给朝廷添乱子,也是咱们几十年来的老本行,有没有郭宁的支持,我们都会一直干下去。”
时青连连点头。
“不过,他是有求于我们,却并非驱使我们。所以,光是给我们军械不够。军械不能吃,不能喝,我们困在山里,最要紧的是粮秣和药物。其中粮秣每月至少两千石。”
时青用力一拍胸脯:“包在我……”
“不必。”
刘二祖转向彭义斌:“彭二,你先去济南府,见一见尹昌;然后,代表我,到益都走一圈。”
寂静的厅堂上,彭义斌闪身出外,郑重行礼:“好,我去。”
在刘二祖身旁,许多红袄军首领露出茫然的神色,也有人沮丧叹气。
与此同时,距离徂徕山白鹤湾水寨数千里外。
中都大兴府,皇城,大安殿。
好几人也同样在讨论山东的局势,而大金国的皇帝完颜从嘉终于情绪失控。
他暴喊了一声:“我去,我去,我去你娘的!”
怒骂声里,他一脚踢飞了提前近侍局、武卫军都指挥使完颜庆山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