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岭别墅里众人商议的同时,李云已经揪着韩熙,大步折返回班荆馆。
闹出了这样的事,承天宫是没法去了,海潮也不必再看。迎接他的那么多人和太学生们,全都已经作鸟兽散,李云这个北方使者,还是回馆舍乖乖待着比较好。
也有好消息,便是史嵩之没死,只是一叠连声地喊着头晕,还不停地呕吐。死不了就是天大的侥幸,薛极颠颠地陪着两人回府休养,一时间更没人理会李云了。
理会他还有什么意义呢?这位北方使者已经宣布了,北方强权依旧要做大宋的伯伯。这立场和此前大金朝廷的立场并无不同,这态度比此前任何一个大金使者还要凶恶十倍。用来作证的,是史相爷的儿子和侄子,两人合起来只剩下一条命。
所以在薛极离去以后,李云带着韩熙安然折返,而他立刻找了个根绳索,把韩熙绑起来。
韩熙知道李云的身份以后,毕竟拘束,他不敢与之厮打,只没口子乱喊:“师宪!师宪!啊不,李郎中,兄长,我亲亲的兄长!你这是干什么?我是蝼蚁也似,啊不,猪狗也似的人,你抓我没用啊!”
李云捆人的本事,是在东北内地练出来的,一根麻绳兜来转去,在韩熙胸口绕得麻花也似,然后把他双手拢到背后。
确定捆牢固了,李云退开几步,满意地看看:“这個花式的绑法,有个名头唤作封神绑,最是引人瞩目。你别乱动,我拽着你,往院门走一趟,让别人看见。”
韩熙挣了挣,结果使绳子勒得更紧,胸肌都鼓出来了。这模样让他觉得十分羞耻,愈加激烈地反对。
李云哪会理他,二话不说拖着他的脚跟就走。BIqupai
韩熙嗷嗷叫着,脸颊好几次擦着了土,皮都磨掉了一块。果然门外还有零星几人探看,见这情形,又飞奔离开。
李云这才满意折返,先把韩熙扔在桌边,又让傔从出外,把门户都合上。
见旁人走了,韩熙用后背拱着桌腿,一点点地坐起。他有气无力地道:“兄长,抓我真的没用,家父早就死了,家父的门生故旧要么被贬,要么翻脸投了新主,没几个看顾我的。”
说到这里,韩熙扭动着身体,蹭到李云身边,用脑袋拱一拱李云的腿:“你用我的名头去吓唬史相,让他以为,你替他摘除了隐患?这份量根本不相当,伱打的是他的儿子、侄子!而我,就是个废物啊!史相就算是个傻子,也不会觉得是我策动太学生们!”
他声嘶力竭的话语,让李云笑了起来。
“史相爷当然不是傻子。我觉得,你们南朝宋国上下就没傻子,人人都聪明,史相爷则是聪明人里,最聪明的那一个。”
“什么?”
“我打了史宽之和史嵩之,是因为这两人想拿我当冲头,去应付临安城里的政潮;更是因为史相爷一直以来,都在不断地挑衅我们定海军。我看,光是痛打那两人,还不够;你别慌张,迟早会看到我们以牙还牙,加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