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熙苦笑道:“既然如此,抓我又是所为何来?兄长,我就只想来看个热闹,没有恶意的!你看,我还备了酥芋和各种吃的,都拢在袖子里了,能干什么出格的事?”
“我知道啊。”
李云取了几枚酥芋吃着,理所当然地道:“不过,谁叫你是韩相的后人呢?抓住你,似是而非地嚷几句,也是为了给史相添乱。”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作用?”
韩熙简直要哭出来了:“兄长究竟有什么深谋远虑,还请直说吧。”
“我没什么深谋远虑,也不知道你能发挥出什么样的作用。”
李云给自己倒了茶水,仰脖子一饮而尽:“刚才说过了,史相爷是聪明人里,最聪明的一个。所以,我这样来自北方边鄙之地的蠢人,只要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聪明样子,史相自己就会想尽办法,替我找出一千个一万个理由,然后从里头挑出一个他最害怕的。”
“啊?”
“你说,史相最害怕的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谁都不知道!”
“谁都不知道?那就更有意思了!哈哈,哈哈!”
李云冷笑几声,将茶盏放回桌面,一字一顿地道:“从阻断粮食贸易,到煽动中都城里纲首船夫造反,再到开封城里授意宋军首鼠两端,每一桩都牵扯许多人的性命!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撩拨恶虎,无非是因为南朝的富庶为我定海军不可或缺,所以才胆子越来越大。我若不给他找些麻烦,只怕他小觑了我定海军上下的本事!”
韩熙紧张地往后缩一缩,但他又下意识地觉得,李云便是和他一起勾肩搭背的贾似道,忍不住道:“咳咳,以史相的精明,迟早有明白过来的一天。到那时,你们定海军的生意,还有两家的边疆……”
“明白过来又如何?生意难道会出事?边疆难道会不稳?”
李云俯身看看韩熙:“你设身处地替史弥远想想,他明白过来以后,难道会和我们翻脸?”
“啊?不会么?”
“我在大宋往来半载,深知大宋治下百姓亿兆,民气犹存,仁人志士在所多有。这样的大国,明摆着,不可能轻易亡国的。既然如此,贵国的宰执才乐于以卖国求荣为业。正因为国亡不了,才特别适合持续着,一直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