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沅嘉的目光在他宽阔的肩膀和劲瘦的腰身上快速掠过,眼神飘走,又拉回去,飘走,拉回去……
“在下身上可是有什么不妥?”陆阔低沉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
赵沅嘉握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没好气道:“我还以为你哑巴了呢?你把他打晕做什么?”
“有些事想问公主。”陆阔坐回椅子上,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永平侯为何同意帮唐家翻案?据我所知,沈家和唐家一文一武,并没有交情。侯爷这样做,就不怕给自家招惹麻烦吗?”
从他在北镇抚司查到的卷宗来看:外祖父被下狱后,永平侯曾与之见过面。
他们之前究竟有什么联系?
赵沅嘉扬了扬下巴,一副特别自豪的样子,“我说过了啊,我外祖父是嫉恶如仇、侠肝义胆、扶危救困的人。”
她自然不会把沈家的处境和考量坦白告诉他。
“是吗?”陆阔似乎笑了一下,垂下眼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越儿,你要好好活着。”母亲的声音满是悲凉,一滴温热的泪水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那时还什么都不明白,直到熊熊的烈火在身后燃烧起来,寂静的夜里划过惨烈的悲鸣。他哭喊着想要跑回去,却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
“别哭,孩子,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男人浑厚暗哑的声音与母亲的截然不同,却又都是那么温柔,男人的一只大手缓缓抚上了他的口鼻,他剧烈挣扎起来,可弱小的身躯根本抵不住什么,困意很快袭来,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视线最后定格在了漫天的火光以及那被烈焰席卷过的人影。
我要死了吗?
他想。
可他还是活下来了,像母亲希望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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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如今祭酒之位空缺,群龙无首,在管理上免不了有些疏漏。是以,秦桑没怎么费力就很快拿到了这次考取了举人的监生平日所作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