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应雪没觉出她话里的陷阱,这会虽免力装着淡然镇定,却还是透出了三分得意七分挑剔。

“你能想明白就再好不过,再如何珍贵,宁家于我有恩,咱们家知恩图报,就算传出去也只会是美名。”

话音刚落,陈氏就重重地拍了桌子,“放肆!麓山书院举荐的名额如此珍贵,岂能你一个人说了算!

再有那宁家,上不得台面的破落户,旁人避都避不及,你偏要捏着鼻子凑上去,简直丢人现眼!”

奚应雪劈头盖脸遭她骂了一顿,下意识就要反驳。

不过这段时日在庄子上毕竟长进了,捏着拳头硬生生忍下,可怜巴巴地撅嘴。

“祖母何必发这样大的火,孙女不过是随口提一嘴而已,祖母不愿意,孙女不提了。”

说着真的换了话题,对着陈氏嘘寒问暖起来。

奚应芷心中暗暗惊奇。

短短时间,难道真能叫人发生这样大的改变?

让一个虚荣肤浅、自大自负的人变得如此虚心受教,还如此敬重长辈了?

奚应芷直觉不太可能,唯一的解释便是,她心里定然憋着更大的坏。

因着这事,奚应芷在书院的时候心里便一直缀着一块大石头,直到放学下山的时候,被人挡住了去路。

“二妹妹。”来人唇红齿白,一双眼睛水波含情,正是谢文渊。

奚应芷重生后第一次与他私下接触,下意识便退了两步。

转头看去,这处正是书院里最僻静的一段路,因着她心里挂了事走得慢些,别的学生早已下山,这会更是空无一人。

“二妹妹,许久不见,别来无恙。”谢文渊又柔声唤了一句。

奚应芷紧紧蹙眉,很想在他那张嘴巴上扇一下。

“谢世子慎言,我与世子之间用不上这等套近乎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