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月寒扫了郎之涣一眼,他一向这么直白,但这对郎之涣来说,却像是剜心之痛。
郎之涣没有恼,这些年他特别希望有个人这般直白的刺痛他,让他再难堪一点,他心里稍稍好过些。
“我们之间似乎没有以前那么亲厚了,或者说是我感觉她待我不比从前了。每次来,看着天真烂漫的你,我只会觉得难过。”
“我知道那男人……就是你爹走了……我问过缘由,但是羽笙不愿提。可我知道,她心里有他,我们之间也再无可能。”
“我来的越来越少,但感忧你们孤儿寡母,偶尔来送些吃穿用的。最终,我犯了我人生的第二个致命的错误……我……我找了个要去遍游四方完成新医书的由头去云游了……”
“呵……”紫月寒冷笑出声,“逃避一次,还能再逃避第二次,想来,你是真不冤……”
郎之涣嘴唇哆嗦了一下,眼睛垂下,终有一行泪划过他略显沧桑的脸颊。
一晃十几年,郎之涣始终一个人,不娶妻不收徒,性格怪诞。他云游四海,医尽天下疑难杂症,挣了一个“医泽”的名头,几乎成了家喻户晓的存在。
可是漂泊越久,他越觉得孤单,再没有年少时候的气性和劲头了。
他突然想回蓬莱了。
“其实我知道,我没有你娘对待医术的赤诚,无论我多努力。云游之前,我看过许多你娘行医留下的札记,她是天才,而我,大约只是个有点运气的‘怪才’吧。还记得,蜚虫花疮的预防之法吗?”
郎之涣忽而看着沈青,苦笑了下,“那是你娘当时的想法,她只是还没来得及验证……”
沈青死死的抠住手指,逼退了即将掉下来的眼泪,艰难的继续问道,“再后来呢?”
郎之涣咽下一口酒,低下头深深的喘息了一口,似是不敢继续回忆一样。
“那年年关,我回了蓬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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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之涣拿了许多到处搜罗来的小物件想带给那个小娃娃。他想明白了,只要守护她们,别的什么都不重要。那一天,他收拾的整整齐齐来到了青峪谷口。
“那天是正月初四,羽华族覆灭的消息还没有传遍,我还一无所知满心欢喜的想去见她……”
但是,他看到的是什么……
谷口仙阵被毁,目光所至都是一片黑色焦土。风吹来的时候,烟尘残絮飘浮,火燎的气味充斥鼻尖,似乎烈火的余温还未冷。
一片死寂,没有人烟,没有活气。
曾经的世外桃源,一朝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