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之涣的眼皮开始激烈的跳动,他踉踉跄跄的四处奔走,嘴里哆哆嗦嗦不停的喊着,谷里诡异的回荡着他的回声。
“人呢?”
“人——呢——”
“羽笙!”
“羽——笙——”
……
那些没有烧完或者焦黑的尸骨让他心惊肉跳,每一具他都上前去查看,生怕翻过来会看见他最不敢看见的脸。
他依着从前的记忆找到了羽笙的院子,残垣断壁,黑黢黢的焦炭掩埋了一切旧时的痕迹。
郎之涣扔了手中大小的包裹,用手拼命的刨着,他在奢望着,这下面没有她,没有羽笙。直到他翻到了那支他熟悉的竹叶簪,可是它黑糊硬化,一碰就碎了。
郎之涣捧着埋在焦土里黑色白色交杂的烟尘和骨灰,无助的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所以……”沈青喉头哽咽了,“那些坟冢……我娘的……都是你……”
郎之涣落寞的点了点头。
那天夜里静静黑黑的青峪山涧,一个孤单的身影来来回回的行走着。
郎之涣在幽深的谷里忙活着,把能找到的尸体和残留的各种物件,一点点背到了水洞边,找了个僻静的空地,做了十八个坟冢。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坐在那最中间的坟头,找来一块木头削了一块木碑。没有笔,他用指甲一点点刻出了羽笙的名字,十指渗血,他浑然不觉。
而后,已经三十几岁的人了,抱着那块木牌哭的像个没了家的孩子。
大好的光阴,他白白的蹉跎了十几年。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他明白了那些年究竟在逃避什么,只是太晚了!也太荒唐了!
说着,郎之涣回身跑回自己的屋子,从角落的最深处搬出了一个大大的箱子。
打开,里面全是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