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刘宇一时也没明白。
现在不是谈贪赃枉法,这是要谈他犯了什么“窝案”?
这是要攻击张周?还是让他去指证谢迁或是那些传统文臣?
郭昂再提醒道:“你最好有什么说什么,要是被搜出来,或是你回头再承认了,那就来不及。”
刘宇道:“公务上的事情,你乍一说,我一时还想不起来,你让我好好回忆回忆……倒好像是……最近的确是有过……是不是户部或是吏部那边的私人来信?”
这就是试探了。
户部和吏部,名义上是传统文臣所掌管的。
那要是郭昂说是,那他就知道方向了。
可要是说兵部,那就是张周的衙门……这就属于是攻击方向的问题。
当然不能说是内阁,本身内阁也不会给他来私人的信件,就算内阁对地方事务有干涉,也会通过中间人,本身这些阁老部堂的,也会有很多“中间人”给他们做事,除了幕宾之外,还有各级巴结他们的官员和党羽,这些人基本上都不是走在明面上的。
说是不结党营私,但历朝历代的官员,包括那些乡党、家族、同门,都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郭昂却很熟悉刘宇的套路,他可不会随便被人套出话来,他道:“有给你写信的就算。”
刘宇道:“说起来,当官的给在下来信的不少,但都是一些旧的同乡,请求相助一下的,有的看在年谊的份上,我也不得不去信回应一下,但若说是让我做事的,还真没有。”
你不说,那我就先装糊涂。
郭昂冷冷道:“你记住现在说的话。都记下来了吗?”
“是的,已经记下。”旁边的书吏抬起头道。
刘宇也在琢磨,这是什么意思?给我定罪,也不能拿这些模棱两可的话来说事吧?
“你在蓟州为巡抚,有没有地方官绅给你送过礼?”郭昂这才谈到了刘宇的经济问题。
刘宇道:“礼倒是有送的,但本官自知要为朝廷做事,不会犯下那种错误,如果是一点私人的馈赠,尤其是那些亲朋好友的,有时候的确是推辞不掉。”
“刘中丞,你不会以为,锦衣卫做事就这么点手段,连你藏银子的手段都不知道吧?”郭昂冷笑着说道。
刘宇则好像很有把握一般,趾高气扬道:“身为文人,气节还是有的,不会做下那天理不容的事情,要是有证据,只管杀我脑袋好了。”
郭昂道:“你觉得是谁把你拿下的,谁要将你问罪?”
刘宇心中咯噔一声。
自己好像是被张周给擒拿的,要是换了别人……张周会保自己出去,可现在自己明明是张周的门人啊,怎么这位蔡国公,还喜欢对自己人下手呢?难道是因为自己在迎接的礼数上有不周到的地方?
“如今蔡国公人在永平府,听说状告你的人,已经能排队几十里,如今你都已经到了大限,居然还在这里嘴硬?难道不想留个全尸?”
郭昂也不是吃素的。
吓唬人,也是有手段的。
刘宇显然是被针对到了。
他也意识到,如果连自己都觉得被张周拿下,是很危险的,那些曾经得罪过他,或者是被他得罪过的,也会跳出来把他往火坑里踹,这会都会落井下石的。
“你在永平府地方上,是没什么产业,可你的门生还在外面给你置办了不少产业,而你所搜刮的不少财货,都是挂在巡抚衙门的名下,光是银两就不下两万,还不算各种田契等……你每到一处,都会如此这般,只要把你为官过的地方,找人好好问问,便一清二楚。”
郭昂说到这里,似乎已给刘宇判刑一般。
“刘中丞,你知道现在能救你的人是谁吗?”
“蔡国公?”刘宇问道。
“只有你自己!”郭昂冷笑道,“以你在官场的阅历,应该知道,你的罪行虽然挺大,但好歹你没有走岔路,东山再起也不是完全没机会。但现在就看你能否从这门口走出去。
刘宇急忙道:“还请赐教。”
郭昂道:“你最好识相,把该说的都说了!这样也省了我麻烦!如此也好让你能走出这门口,继续当你的官。”(本章完)